婺剧 《状元与乞丐》(全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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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兰溪状元与乞丐婺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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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场
(幕启:大路旁,初春时节,花红草绿(李仲书、柳氏、李翠云送丁文龙赴京赶考——
四
五里短亭杨柳青。
拼得此番赴春闱,
依依相送惜别情。
柳
盼儿今朝奔前程。
三
但愿飞书报佳音。
丁文龙(唱):
拼却此身求功名。
未酬夙愿心耿耿,
金榜无名不回程。
柳
(唱)
为娘深解儿衷情。
青云有路需当奋,
龙儿啊!纵然不第也要早回程。
你要念祖父桑榆己暮景,
为娘我夜深怕听孤雁鸣。
任凭它风云变幻降厄运,
娘与你相依为命共辱荣。
李翠云(白)
(唱):功名得失休过虑,
科场事毕早回归。
纵然失意应不悔,
男儿有志志不移。
李仲书:(劝柳氏又劝李翠云)
(唱):磨穿铁砚功夫到,
莫须犯愁莫须惊。(转向丁文龙)
欲使文章惊笔苑,
从容答卷不可急求成。
尔赴文场抱壮志,
我等盼听春雷声。
三
笑赴文场惊春雷。
丁文龙(唱):外公教诲牢牢记,
娘亲瞩咐记心里。
为兄绝不负妹意,
决心夺魁志不移。
李仲书(白):好!
柳
丁文龙(白):时已不早,外公、娘亲、贤妹请回,就此作别登程。
柳
(幕内唱:燕子南飞人北上,呢喃莫唱别离声。
一路春风到帝京。
(灯渐暗——。灯复明:山路旁——
丁文凤(唱):赌场屡惨败,
到处垒债台。
有家呆不得,
流落异乡来。
人逢急处生急计,
寻思拦路抢钱财。
阿
剜眼晴,割脚筋、再活埋。
丁文凤(白):哎呸!你咋尽说不吉利的话,真是有贼心没贼胆,人恶胆小。
阿
丁文凤(白):这也是迫于无奈,咱总不能等着饿死么!
(内传来人声——
丁文凤(白):哎呀!“生意”上门来了。
阿
丁文凤(白):暂避一旁,见机行事!
(拉阿猪下,王国贤拿包袱,伞上——
王国贤(唱):命从胎里带将来,
财在骨中剔不开。
弃文经商十余载,
握算持筹有主裁,
若非昔日更弦辙,
哪有今朝广积财。
携得巨金旋故里,
大兴土木筑楼台。
(丁文风,阿猪突然窜出——(拦住王国贤)
丁文凤(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钱!
阿
王国贤(白):(惊)啊!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
丁文凤(白):此路是我开,快快拿钱来!
阿
王国贤(白):胡说!此乃官府所修通行大道,休得敲诈于我(欲走)
丁文凤(白):
王国贤(白):休要无法无天,你们可知老夫是何等之人?
丁文凤(白):谁管你是何等之人,先把包袱留下!
玉国贤(白):大胆歹徒!拦路抢劫难道你们就不怕朝廷的王法!
阿
丁文凤(白):快点把包袱放下,否则甭怪我们手下无情!
王国贤(白):哎呀,英雄呀!
(唱):老朽一时慌失态,
言辞冒犯实不该。
恳求好汉多担待,
饶命放行贵手抬。
丁文凤(白):你要我可怜你,可叫谁来可怜我呢?
阿
这是你命中注定该破财。
王国贤(白):哦!
(王国贤大呼“救命啊”!边夺路而逃。丁文凤,阿猪两次截住——
丁文凤(白):(猛扑上去,夺过王国贤手中伞)老东西,再敢喊叫就打死你!
阿
王国贤(白):(跪地求饶)饶命,饶命啊!
阿
王国贤:你们真是铁打的心肝。
丁文凤(白):还有钢铸的胸膛哩!
阿
(丁文凤,阿猪得意洋洋地奔下——
王国贤(白):(擦头上冷汗)唉!
(唱):不料晴天降飞灾,
金银财宝落尘埃,
中途遇贼把谁怪?
我是命中该破财。
(丁文龙身背行装匆匆上——
丁文龙(唱):一路匆匆行走快,
离情难舍系胸怀。
山水秀美无心睬,
大步向前莫徘徊。
(丁文龙不意撞着王国贤——
王国贤(白):(惊叫)哎哟!
丁文龙(白):(忙扶王国贤)噢!老丈恕小生莽撞之罪!(看)咦!
(旁白):这一老丈为何这样面善,(想)噢!他是舅爷。(欲认止)且慢!
他若知我要上京赶考,定会纠缠不休,我还是暂勿与他相认。
(对王国贤)老丈,何故唉声叹气?
王国贤(白):愚老欲归故里,不幸在此路遇强盗,身边所带银两全被抢劫而去了啊!
丁文龙(白):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竞有强盗出没。
王国贤(白):是呀!你若早来一步,也是难逃此劫!
丁文龙(白):哦!(暗惊)
王国贤(白):看来少年你是好命,命中并无此难。
丁文龙(白):命中……(不悦地)哼!
(唱):一提命运心愤慨,
回想往事痛伤怀。
休怪文龙不瞅睬,
(欲走又止步)
遇难袖手理不该。
丁文龙(白):(从怀中掏银,对王国贤)噢!老丈,这些碎银聊助盘缠,
还望笑纳。
王国贤(白):多谢少年!多谢少年!(边接银边看丁文龙)咦!愚老观你有些面熟,莫非曾经见过?
丁文龙(白):(急忙掩饰)啊!天下面貌相似者甚多,老丈定是错认无疑。
王国贤(白):噢!说得有理,说得有理!不知少年今欲何往?
丁文龙(白):正要入京求取功名。
王国贤(白):愿你功名得意,享尽荣华富贵。
丁文龙(白):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人争一气。
王国贤(白):听你话里有因,莫非其中有故?
丁文龙(白):内中自有隐情,此时不便奉告,告辞!
王国贤(白):且慢!少年暂且留步,还请留下姓名。
丁文龙(白):后会有期,老丈何须多问,失礼了!(急下)
王国贤(白):(感慨地大叹)妙呀!
(唱):吉人有难天安排,
绝处逢生救星来。
谁家有幸生此子,
富贵荣华万代传。
谢天谢地!(向天作揖)
第七场
(二幕前,丁花实,胡氏身背乞丐用具上——
丁
身背褡裢泪纷纷。
胡
丁花实(唱):倾家荡产子他奔。
胡
丁花实(唱):亏你还敢怨鬼魂。
胡
丁花实(唱):贤妻教子立奇勋。
胡
丁花实(唱):我无心与你磨嘴唇。
胡
丁花实(唱):四肢无力昏沉沉。
(二人靠背依偎)
(白):你看,前面有一人家,咱们快走求乞吧!
胡
丁花实(白):唉!到了这般光景,你还是这祥挑剔,我看跟你在一起实在不好过日子!
胡
丁花实(白):己经沦为乞丐了,你还是这般脾气,挑肥拣瘦,嫌三嫌四,这也不要,那也不吃,乞来求去还是空着肚子。这样求乞,倒不知等着饿死算了!
胡
丁花实(白):(哭笑不得)好一个人穷志不穷,我野鸡不敢随凤飞,人各有志,
各奔东西。
胡
丁花实(白):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你嚎叫起来象驴叫一样,我何曾舍得抛弃你?
胡
丁花实(白):那不过是劝你改改脾气而已。
胡
丁花实(白):好吧!赶快向前讨些米汤充饥!
(夫妻二人绕场,同向幕内——
丁花实(白):求乞呀求乞——
胡
(幕内声:“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碗冷粥”。
丁花实(白):多谢!多谢!(欲掏碗)
胡
丁花实(白):你还是死相不变!
胡
丁花实(白):逆天逆理,到那边再要——
胡
(幕内声:“那有米饭肉汤,油饼麻花,给你个番薯吃吧”!
胡
(幕内声:“乞丐婆敢骂人,放狗咬”!
(二幕启:李仲书家内外。李翠云急上——
李翠云(唱):听得路人语纷纷,
朝廷早已发榜文。
为何文龙无音讯,
叫人怎能不挂心。
(进门)有请娘亲!
(柳氏上——
柳
李翠云(白):娘呀!路人纷纷传闻,朝廷早已经发榜多时了!
柳
(内传来吹打声,柳氏侧耳细听——
柳
李翠云(白):嗬!莫非是报喜的来了!
(柳氏、李翠云满心喜悦地盼等着,可是吹打声渐渐远去消失。
李翠云(白):唉!怎么偏又不是。
柳
李翠云(白):哦……难道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吗!
柳
(唱):听得翠云说一声,
不由柳氏心内惊。
若果万般皆天定,
文龙金榜必无名。
可他心高气又盛,
立志夺魁改门风。
悔不该叫他读孔孟,
实不该让他赴帝京。
他若有事要我命,
叫人越思心不宁。
李翠云(白):娘啊你——
(内又传来吹打声;李仲书喜上——
李仲书(白):哈哈哈!柳氏我儿翠云我孙你们看——
(二报子敲喜锣,捧报录上。
报
柳
报
柳
报
(报子打开报录,柳氏欲接又不敢接,李仲书、李翠云一再催促——
柳
李翠云(白):娘!当然是真的!
柳
李仲书(白):那还能是假的!
柳
李仲书(白):柳氏我儿!你为何如此发呆,还不请二位进去备金簪挂录。
柳
(李仲书、柳氏,李翠云同下
丁花实(白):喂,贤友!借问一声——
报
丁花实(白):这一家出了什么大官?
报
丁花实(白):哇呀,新科状元!
胡
丁花实(白):闲话别讲,咱们厚着脸皮进去吧!
胡
丁花实(白):说得有道理。(拿出梆、鼓)
胡
丁花实(唱):(打起鱼鼓、梆子)
喜听春雷第一声,
天子门生万众钦。
独占鳌头声名显,
恭贺衣紫生腰金。
胡
有福有量望施恩。
可怜我俩没饭吃,
求求送米又送银。
丁花实
我家养子嫖赌饮。
父母沦落为乞丐,
叫人想起——
(丁花实欲哭,胡氏急摇手示意,丁花实哭笑不得,突然生怒——
丁花实
胡
前世好香烧不尽,
苍天赐你文曲星。
若肯做功又积德,
子孙代代掌金印。
丁花实(
管教儿女要严紧。
宠子无度遗后患,
届时气你“血攻心”。
(李翠云上——
丁花实、胡氏:(同唱):再论状元——
李翠云(白):(见二人容貌似熟,诧异地)
丁花实、胡氏
李翠云(白):大叔大婶,我娘说道这些碎银相赠,权作柴米之资,还望笑纳!
胡
李翠云(白):我家娘亲还要为二位备饭,请大叔大婶进内少歇!
丁花实(白):有劳,有劳,真乃慷慨人家!(同胡氏进门)
胡
李翠云(白):奴家兄长。
胡
丁花实(白):请问你家兄长的大名是——?
李翠云(白):丁文龙!
丁花实(白):(惊诧)
李翠云(白):二位请少待,待我前去与你们端饭来。(下)
丁花实(白):丁文龙?怎么跟咱家贤侄同名同姓?
胡 氏(白):天下同名同姓者甚多,就你最多心。
丁花实(白):莫非真是我家贤侄中了状元?
胡
柳
丁花实、胡氏(白):(大惊)喂呀!羞死我也!(慌忙夺路跑下)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