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称得上浩浩荡荡，随大军出发的有牛十万头，马三万匹……以全国的力量来为李广利助攻。

        李夫人可惜没有卫青那样的哥

                  侯虹斌/文

    李夫人因为哥哥李延年的一首“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而为人所熟知，她临终前的知情识趣更为人所赞叹——话说，李夫人病重的时候，武帝亲自去看望她。她蒙着被子不肯见，说：“我因为病得久了，现在太憔悴，不敢见陛下。希望您好好善待我的兄弟们。”武帝百般哀求她都不露脸，只好生气地离开。别人问她，李夫人说：“还是不见的好。我是因为容貌得到宠幸的，现在我这么憔悴，他失望了，就不再喜欢我，怎么可能再因为顾念到我对我的兄弟们好！”

    我们来看看她去世后李氏几兄弟的命运吧。

    哥哥李延年因为有音乐才能，被任命为协律都尉；但不要忘了，李延年本身也是武帝的男宠。

    弟弟李季，在李夫人去世后，因为祸乱宫闱，和后妃们乱搞，被族灭了。

    哥哥李广利，比较复杂。李广利多次出征匈奴。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卫子夫的哥哥卫青，也是这样子飞黄腾达的，连外甥霍去病也成为名冠千古的战神。武帝也想以同样的路径来把李氏家族带上荣耀的巅峰。但最后呢？

    太初元年，汉武帝任命李广利为统军将领，带数万人进攻大宛。这次的重要目标，是要去贰师城，夺取宝马（贰师将军一号由此来）。这里要为武帝说句公道话，夺宝马并不是为了猎奇，因为马匹是骑兵的重要战略装备，宝马对建设和提高骑兵的战斗力举足轻重。但此时情形与当初卫青们出征匈奴已不一样了。大宛都城离长安一万二千五百五十里，又因为缺水和缺粮草，路上军队就会死掉一半，怎么还能打仗？李广利一路过去，西域各小国都坚壁清野，他只好一路攻城，打下来之后弄点吃的，打不下来就赶紧走，找下一个城市，否则几天都撑不下来。这样还怎么攻打大宛？到达郁成城时，几万人只剩下几千人了。没办法，李广利只好折回来，回到敦煌。结果武帝大怒，下令，谁敢进玉门关者，斩！

    至少可以看出来，李广利的军事才能，与卫青等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为什么要挑选他？司马迁在《史记·大宛列传》里透露：“欲侯宠姬李氏，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这是武帝的私心。除了军事才能低劣之外，西汉末史学家刘向还说李广利在伐宛过程中“其私罪恶甚”。

    一击不中，第三年，武帝又给拉了一批人数更多的军队，让李广利带军，向大宛进发。这一次，绝对称得上浩浩荡荡，随大军出发的有牛十万头，马三万匹，驴和骆驼上万头。以全国的力量来为李广利助攻。

    请相信，“不惜一切代价”这种口号的确是有用的。从古到今，我们特别擅长动用一国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事，这种代价既包括累累的白骨，也包括累累的黄金、累累的财富。然后，得到的结果或许是皇帝封禅，或者是下西洋换回几只奇珍异兽，又或者是某些政绩。在这里，还包括小舅子的仕途。

    这一回，李广利是抖了起来，沿路的小国看到大军，都把粮食贡献出来，轮台城激烈反抗，李广利攻下后就屠城。大宛贵族害怕了，杀了大宛王投降，并把宝马都献出来。李广利以胜利的姿态封侯。

    征和三年，武帝又派李广利率领七万大军出征；李广利离开京城时，和丞相刘屈氂密商要立李夫人之子昌邑王刘髆为太子。但在其后的巫蛊之案中被牵连的刘屈氂被告谋反，腰斩、族灭。正在打匈奴的李广利心绪大乱，想冒险立功，结果七万军士全军覆灭，他心灰意冷地投降了匈奴。

    李氏家族再次被族灭。

    你看，李夫人这么聪明，能照顾好她的弟兄们么？不能。光靠裙带关系，升得快，死得也快。

    ·以史为剑·   

    侯虹斌 作家，媒体人。著有历史长篇小说《长信宫词》等。

    http://cjrb.cjn.cn/html/2014-09/30/content_537280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