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写作 |
李小均在大洋那边儿迅速成长,我这边也没闲着。
因为。我。恋爱了。
彼时我已经上了大学,迷上了网络。那时刚有QQ我便申请了号码,是6位数的,按现在算,是白金号码了吧?
李小均没有QQ。他给家里打电话时我兴奋不已的叫他申请,他不肯,说他忙,不玩无聊的玩意。虽然知道这是借口,但是忙着恋爱中我哪有空深究。毕竟我知道他的性格,答应的就一定做到,如果他清楚自己做不到,就绝不许诺。这种冷酷的性格是我打小就领教了的,所以他说没有就算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的他生意失败,刚被房东赶出来,一天一夜没吃任何东西。
而我,已然是疯了。98年,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叫宁采臣的男孩。我偶然在某个论坛里遇见他。他是京城某著名美术高等院校大三版画系学生。发帖不多,但文章颇有文采,行文简洁又不乏黑色幽默,后面总跟了无数崇拜的帖子。我一直冷眼旁观,欣赏与嫉妒参半。由于一场著名的网架,我们不打不相识。跟所有网络恋爱一样,我们在说了五百车废话后见面了。令人惊喜的是,这个青蛙王子个子高挑,有点自来卷,气度不凡,话语不多,气质懒洋洋的,简直符合我少女时期一切关于白马王子的想象。
这场恋爱,我在电话里没有跟李小均提起,不知为什么,我总隐约中有种直觉,他一定会反对。
宁采臣并不是我的初恋。我在大学里简直如鱼得水,由于没有了李小均在旁威胁,我对男孩子的追求照单全收,每天花枝招展,滋润无比。在男生的卧谈会里,我被排在5朵系花的第一位。屁股决定脑袋,可想而知,我在虚荣心的驱使下,对恋爱这件事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受惯了男生的前呼后拥,时冷时热的宁采臣反而给我新鲜的感觉。也许恋爱就是这样贱,我就这样万劫不复,陷入低智商的状态,每天腰上别个粉红色的数字呼机,它“比比比”的一叫,我就眼睛发亮的跑到宿舍楼下的小卖部里回电话。
所有的恋爱都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可叙述的。
我对他好到无以复加,现在想来,也是自找。比如,他经常管我借钱,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虽然读书时没什么钱,也不好意思管父母要,只是做家教挣一些,可他一开口,我总是心软。他开始还说什么,要买画笔啦,画框又涨价啦,后来干脆懒的编理由,直接说,借我点钱。
而那时,他同时在网上跟几个女孩有交往,一个上海的小护士,一个学妹,一个前女友,还在校外与一画廊女老板间或同居,所有这一切,我通通被蒙在鼓里,简直天真的近乎白痴。
现在想起来,我简直想抽Tm自己一大嘴巴。
在这个阶段,李小均给家里打电话,我总是不在家。他也怪,叫我从来不叫名字,也不叫妹,直接说,叫她接一下电话。妈习惯性的扭一下头,然后答到,你妹这礼拜住学校了,没回家。
我能想象他在电话那边习惯性皱眉头的样子。估计他也猜到我在忙些什么,只是他不问。
(7)
我怀孕了,毫无征兆。由于我经期并不准时,发现时,已经2个多月了。
当然不能要。我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眼前发黑,手足无措。为了证明是测试出了错误,我疯狂的在三家不同的药店买了三个不同品牌的产品;我在早晨测晨尿;我准时按说明书上的秒数拔出那根棒棒......可这一切的徒劳挣扎,都改变不了那个另我崩溃的事实。
明知结果如何,还是不甘心的去征求他意见。结果,是,关机。
我一遍又一遍的拨这个熟悉的号码,魔怔了一般。后来又打他家里电话,是通了没人接的声音。直到凌晨两点,按重拨键按的手指发酸。突然心头一紧,头发也没梳,就那样匆忙的穿上衣服打车奔了他租房子的住处。
站在门前,我听到里面异样欢笑的声音。我脑子一炸,头皮发麻,紧接着,这种麻迅速的扩散到全身。我第一次感到身体发冷,身体抖的象片叶子一样。我站在门前想了足足三分钟,然后,我用钥匙打开了门。
我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至今,不愿想起第二次。
我骗家里说去实习,独自去了医院。如果我今后有女儿,我16岁就给她避孕套,教她保护自己,我绝不要她受这种罪。
冰冷的器械是咬着牙可以忍受的,最难堪的是医生鄙视的、见怪不怪的眼神。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手指几乎要抠到床里去。然后我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问我:要不要看一看?
我说:不要,然后意识就模糊了过去。
我在一个三星级的宾馆里躺了三天,忍不住,给李小均打电话,那时,他已安定下来,也有了电脑。
“怎么了?”
“......”
“说话。”
“......”
“说吧,是谁?”
“......”(开始压抑的啜泣)
“别装了。我又不揍你。你长大了,揍你也没用。”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