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的过山车

标签:
可乐健康 |
分类: 老爸手记 |
几年前,我坐过一次过山车。高高的铁架子拔地而起,在几十米的高空飞驰,眨眼间又几乎跌落到地面,还来几个旋转、减速和加速,配备全身基本悬空的安全座椅,手脚都无处安放。就这样,几个来回下来,过山车翻滚跌宕,身体上下翻飞,精神也跟着魂飞魄散。一直到停车了,双脚站到地面才再次通了心窍。过山车终究是个安全有保障的游戏,但可乐的身体健康却成了我和妈妈猜不了的迷,更输不起的局。于是,可乐出生之后和医院的亲疏远近,就成为了我和妈妈心里的过山车。
第一次注意到可乐的左眼,我们并没有太过担心。妈妈小小地着急了一下:她的右眼完全睁开、明眸善睐的时候,左眼却红肿紧闭。奶奶本是医生,还是不放心抱可乐去看了眼科,初诊是由眼角的炎症引起,无大碍。用药后红肿开始消褪,我们也放下心来。过山车却也由此启动了。
一个月后,眼角的炎症已经完全消失,但可乐的左眼依然不能全睁。我们开始担心了,这到底是什么缘由引起的?会不会因此而导致视力衰退?保健医生和护士阿姨也有此担心,很专业地提醒。这让我们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于是我们快速反应,再次带可乐去看眼科。首轮检查后,医生在病历上写下:“疑似先天性上睑下垂?”并补充说孩子还小,不好定论,半岁后复诊。三个月后复诊,主任医师基本确认为上睑下垂。开始我们并不懂这个术语意味着什么,医生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长大点儿来做个手术就好。看我们仍不放心的样子,补充了一句,理论上来讲,和割双眼皮差不多。这个我懂,于是悬在嗓子眼心终于回到了胸口。带着可乐千恩万谢地走了。回去的路上,妈妈看着可乐心疼,说这么小的宝贝就要挨刀。我也学人轻描淡写: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啊。过山车也算是慢了下来。
又过了几个月,妈妈带着可口可乐去医院做保健。因为是半岁的体检,这次妈妈特意选择了更高级别的医生和护士。可检查还没结束,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声音仓促而焦急,告诉我医生神色凝重地说,可乐这孩子,搞不好得的是重症肌无力。这个术语让我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因此早早离世。我至今都很佩服妈妈那个时候还能给我来电话,反正我的脑袋当时就像被板砖拍了一下,头一阵晕。这过山车突然快了起来。
接着按医嘱去神经科做进一步诊断。接诊的陈主任和蔼可亲、温文尔雅,检查时动作缓慢而轻柔,这让我们很是感动。我们从头到尾都像在等待宣判一般等待陈医生的诊断结论,可乐的心情却很好,她大概以为我和妈妈带她去的是儿童乐园,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医生检查时很配合,还咧着嘴朝医生笑。医生也乐了,一个劲夸可乐乖巧。
这次检查的结果:尚不能确定是不是重症肌无力。但根据可乐半岁了还不会坐,不会翻身,腿部站立乏力(当时这些动作可口都能很好地完成)等状况判断,可能是运动发育迟缓。据分析可乐是早产儿,如果只是暂时性滞后,日后能加速追赶,那就是正常的。但可乐出生时有短暂窒息,采取了抢救措施,所以也不排除病理性因素。末了还加一句,这孩子真可爱,建议你们还是深入检查一下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当买了颗定心丸。我的头跟“招财猫”的胳膊一样,迅速而有力地点来点去,做什么检查您就赶紧开单子吧。
核磁共振、脑电波监测、PEP测试、脑干听力诱发电位等久仰大名的检查项目都开出来了。医嘱还交代有三个项目在检查前必需“强制剥夺睡眠”,同时还开了一种名字让人敬畏的镇定剂——“水合氯醛”,检查前喂给孩子吃,让孩子进入深度睡眠后检查方可进行。这些检查都要提前预约,全部做完耗时二十天之久。而且科室分布在儿童医院的不同楼层和新、老不同院区,空间距离相隔十多公里。
可乐开始了“清醒之旅”。如果是早晨九点的检查,就得让可乐六点前起床,保证七点钟准时出发去医院。一般早晨可乐都很精神,保持清醒相对容易些,但要在检查前几分钟快速而深度入睡又是一关。两次吃“水合氯醛”时,可乐都不哭不闹很配合,但浓重苦味儿确实很难下咽,总是吃到一半就将已经吞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再喂,就看见她一边吃眼泪一边哗哗地直流。不知道小可乐是太累了无力拒绝,还是特别懂事勉力配合。妈妈说她抱着可乐,外公喂得也眼圈红红的,可见心中不忍。第三次做类似项目的检查时,没让可乐再吃药,可乐吃着妈妈的母乳就安心地睡着了,避免了再一次受苦。回想妈妈从小体弱多病,外公外婆那时也是医院的常客。在可乐检查过程中,这些细节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妈妈心里,从此体会到父母当年的艰难和内心的焦灼。
过山车时快时慢地开了半个多月我们才拿到全部检查结果。让我们振奋的是,一个名叫PEP的心理行为测试结果显示,可乐的社交行为能力得到了103分,满分是100分。她凭自己的笑声和眼神把一个科室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吸引到她的面前来。大家都说,这孩子太招人疼了。当我们把所有的检查报告拿到陈医生那里复诊时,她终于向我们做出了“宣判”:可乐没事,不是重症肌无力,也不算发育迟缓,吃些营养药吧。于是在等待了近一个月,花费数千元做完各种检查后,我们带着48元的B6和B12溶液药回家了。
又一次有惊无险;又一次,欢天喜地带着可乐回家。过山车停了下来,我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可乐在检查和等待的过程中,每天都有新进步,逐日向我们展示独坐、翻身、站立等新技能来增加我和妈妈的信心。老人们都说健康是福,而我们也在可乐的过山车里学会了这一课。我们为可乐祈祷,也感谢所有为可乐祈祷的朋友们,她必将在祝福中健康长大。
有爸爸的陪伴,可乐很开心
但爸爸工作很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外公和妈妈送可乐去做检查
可口的位子空着,姐姐在家等着妹妹平安回来
小可乐自己坐车好神气
小可乐候诊时总是特别安静
老儿童医院象老火车站一样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