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手足义

 

 

这天清晨，徐暮云起床梳洗完毕后，便想：“奇怪……兄长近日都未再与我们联系！不知是否兄长他太忙碌了？好～我去找兄长，问问是否有需要我协助之处？”于是他就出了徐府，前往侍中府找曹叡。

徐暮云来到侍中府前，门卫阿义便迎住他道：“徐公子，您找曹大人吗？”

徐暮云道：“是的，义兄在吗？”

阿义道：“曹大人不在府内。”

正说着，就见府中走出两人，并对徐暮云呼唤道：“徐公子！”徐暮云抬头看见韩龙和久悠一同从府里走出，便马上与二人见礼。

徐暮云道：“咦？你们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

韩龙道：“事实上，正有一件事要去调查。”

徐暮云道：“喔？是什么事？啊，若是机要任务，我是不方便知晓的吧？”

韩龙道：“不，若能有徐公子的协助，自是再好也不过了。”

徐暮云便道：“喔？是什么事呢？”

韩龙道：“徐公子应有听过，汉水出现鱼妖的传闻。近来不少民众向官府通报，于汉水上遇鱼妖袭击。”

徐暮云马上联想起来：“咦？莫非是之前那名女子？”

韩龙道：“我想应该不是，百姓所形容的样貌与那名女子相差甚异。”

徐暮云道：“原来如此。”

韩龙接道：“因传闻愈来愈烈，官员深怕百姓受害，所以希望我能到汉水去调查此事。”

徐暮云道：“所以你们现在要去调查汉水鱼妖的事？但你不是宫廷的御前侍卫吗？”

韩龙笑道：“就当为民除害吧。”

久悠道：“但我和韩兄都不懂汉人习俗，怕此行无法顺利查访。若能得到徐公子相助，一定能尽速完成任务。不知徐公子可愿帮忙？”

徐暮云道：“小事一椿，我想兰茵她们对这件事也会很有兴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

于是，徐暮云等人就去找齐兰茵、芝茵、淳于恒、娄桑等人，大家便一起出发，前往南阳渡口。

到了渡口前，只见上次渡他们过汉水的老船家正愁眉苦脸地说：“唉，这我该怎么办……”

徐暮云等人便上前道：“船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老船夫道：“唉，还不是因为汉水鱼妖袭击船只的缘故！就算我们肯冒让鱼妖毁了我们挣钱的工具的风险出航，大家也都宁走陆路也不走水路！呜……现在我连明天的饭钱都筹不出了，要我怎么过活呀？唉……”

韩龙道：“事实上，我们正是来调查此事。所以想请你撑船，载我们入汉水一探究竟。”

老船夫一听便道：“咦，你们要入汉水？但那鱼妖……”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把少女声音传来：“唉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船只前，一个翠衣少女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那里，而且忽隐忽现，老船夫不由惊吓地大叫道：“哇！那是什么呀！”接着竟然吓得昏倒在地了。

徐暮云立即对韩龙说：“韩兄弟，看来我们不必费力入汉水，也能为民除害了。”

只见那翠衣少女诧异地自语道：“奇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回不去？怎么会这样？”

这时，韩龙在她背后喝道：“鱼妖，休得逃跑！”

翠衣少女听见这声暴喝，急忙回头道：“鱼妖？鱼妖在哪！看本仙的厉害！”可是等她回头看时，并没有见到什么妖怪，只有徐暮云等人站在身后，剑拔弩张的样子，她便说：“哪来的鱼妖，你们干嘛乱说！”

韩龙道：“鱼妖还装傻！”

翠衣少女一怔：“你们说的鱼妖……是在说我？”登时怒道：“太、太过份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像鱼妖了！”

淳于恒道：“呵，每双眼都看到你忽隐忽现的模样，这哪像人？”

徐暮云道：“若非妖物，凡人又怎能凭空出现！”

翠衣少女恼道：“我、我、那是……”可是说了半天也说不个理由来。

徐暮云道：“就算你化作人形，也是无法改变身为妖的事实！束手就擒吧！”

翠衣少女大怒起来：“可恶，无礼的凡人！”

韩龙这时问道：“通常汉人是如何处置妖怪？”

徐暮云道：“这个嘛……”

那翠衣少女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便更加生气道：“妖怪妖怪妖怪！就跟你们说我不是了嘛！”

韩龙道：“鱼妖就鱼妖，装什么仙啊！看来你是不肯就范了，干脆一刀解决你，永除后患！”说完，众人便一同向翠衣少女袭来。

翠衣少女躲避了几下他们的攻势之后，被逼到了绝路，退无可退，不由怒道：“可恶啊可恶！竟然对本仙如此无礼！看本仙怎么教训你们！”于是发起狠来，施展法术向众人反击。

这翠衣少女的法力也是不俗，几招攻势使出，让徐暮云等人连连后退，但有芝茵在，她施展强大的法术攻来，把翠衣少女的威力压制住，眼看就要把她打败，忽然那翠衣少女一下腾出圈外，然后念动真言，便化作一股烟尘，消失了踪影。

韩龙跑到河边，四处张望道：“人……不，妖呢？可恶，被她逃走了！”

徐暮云道：“韩兄弟，别追了！”

“可是……”

“我们刚击败她，她此时一定心怀戒心，我们再追也不能捉着她。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观察她的行动吧。”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先行返回洛阳，刚来到洛水畔时，韩龙就听见有人唤他：“阿龙哥！”韩龙转头一看，发现呼唤他的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昔日做山贼时候的好兄弟——阿川！

韩龙忙迎上前道：“你……不是阿川吗？”

阿川道：“太好了！阿龙哥，我总算等到你了！”

韩龙道：“是阿晏要你来的吗？”

阿川道：“咦？不是的……”

韩龙道：“无妨，我正好有事要问你。阿晏到底怎么了？说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寨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阿川道：“阿龙哥，你有所不知……寨里之前有一个叫作阿路的兄弟。跟你一样，受了官府的招安，从了良。一段日子后，阿路连络上了几个兄弟，托了许多粮食和衣服，要给大伙过日子。经过几次来往后，大家都觉得，阿路真是个重义气的汉子。又想，没料到山贼投了官，也同样能受到重用，寨里便开始有了从良的念头。而阿路知道后，也说他一定会帮忙，但是……”

韩龙听到这里，立即问：“难道他背叛了你们？”

阿川道：“从一开始，阿路就在算计我们！因为他，很多兄弟都死了。有死在官兵刀下的，也有死在自己兄弟刀下的……就连大寨主也……”

韩龙惊道：“你……你说什么？”

阿川道：“二寨主受到很大的打击……因为引荐阿路的，就是他！最后二寨主杀了阿路，迁了山寨，躲避官兵追赶，才平息了这件事。只是，大寨主死了，还让兄弟们相互残杀，大家心里都很难过。山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

听完阿川讲述前因后果，韩龙不由陷入沉思，徐暮云心想：“难道这件事，就是程参谋之前所说的追查行动吗？”

阿川这时又说：“二寨主自己撑起这个寨，心里一定更痛苦。因为阿路的关系，所以那天二寨主才会……”

韩龙恨声道：“可恶！怎么会这样？”

徐暮云忙道：“韩兄弟，冷静点！”

阿川道：“我……我很担心阿龙哥所说的……关于官兵的事！山里的山贼越来越多，能挣到的粮越来越少，并西那里已经越来越难生存了。如果连官府都盯上这里，山寨迟早也会破灭！这样子的话，大伙的家小该怎么办？阿龙哥，求求你！请你帮帮我们吧！”

韩龙于是昂起头道：“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山寨就这样完了的！你替我传个话，我要再和阿晏谈一次。”

阿川道：“谢谢你！阿龙哥！我、我这就回去找二寨主！啊！还是你要直接跟我回山寨？”

韩龙道：“我若现在回去，要向大伙解释起来也麻烦……还是在外面谈吧。”

阿川道：“好！那我会把二寨主带到上次遇到你的地方！”

大家就此约定，阿川便先行回去，而徐暮云等人先回到城内歇息了一天，次日就出发，赶往并西的黄土高地，去跟仇晏相会。

等他们来到约定地点时，却见有官兵守住道口，众人一靠近，官兵便拦截他们道：“且慢！我们阎大人在前头审问贼子，不可以随便过去！”

徐暮云一阵疑惑：“贼子……”他们往前头望去时，才发现是仇晏等一干山贼，不由惊道：“啊！是他们！不行，得快点阻止他！”就一同硬闯过去，这些官兵拦不住他们，结果被他们冲了过去，直奔到丘陵之上。

韩龙大声呼喝：“慢着！”登时让所有人都怔住，看到是韩龙一行人，阿川马上欢喜不已，而正在审问他们的正是阎仪，见到韩龙的出现，也是又惊又怒：“你——”

韩龙看到仇晏等人被五花大绑，便咬牙道：“可恶……怎么会……”

阎仪这时道：“韩龙，你来作什么？我正要将这帮贼匪就地处决，别在这里碍事！”

韩龙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就地处决？事态未明之前，你就想动用私刑、杀人灭口吗？”

阎仪道：“哼，这帮横行霸道的山贼，不知在此害了多少人！既有人证指认，罪证确凿！他们死有余辜！”

徐暮云道：“人证……”当他看见阎仪身边站着的一个人时，马上认出他来：“啊！他是那天的……”这个人就是那天保护着那名老妇的仆人阿进。

阎仪道：“再说一次，当日打劫你的是否就是这一干人等？”

阿进道：“是的，大人！那一天就是他来打劫的！幸好多亏了这几位——”说着指向韩龙等人。

阎仪道：“哼，听见没有？”

阿进还是指着韩龙等人道：“呃，大人！他们是——”可是不等他的话说完，韩龙就道：“官府已托我处理此地山贼，把他们交给我！”

阎仪道：“你说什么？人都抓了，你还来跟我讨？你这胡人还真爱抢功劳！”

韩龙没有反驳，阎仪又道：“唷，今天这怎么回事？气焰消了不少嘛！怎么不像以前那样，摆出你的山贼模样跟我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