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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传)十六

(2008-03-28 10: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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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历史

文学/原创

谭文启双龙

小说连载

文化

织田信长传

分类: 历史小说
  第十六回    甲军出击  包围长篠
 
 

血洗长岛之后,先前信长在各地开始修筑的干道已经完成,于是信长踏着整齐的道路入京,会见了骏河被武田氏攻陷后逃来此地的今川氏真。今川氏真是今川义元之子,和信长本应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对,但如今形势不同,寄人篱下的氏真怎敢露出丝毫的愤怒之色,而信长为了对抗武田氏,也需要拉拢这骏河的旧领主来做号召。于是,两人相谈甚欢,氏真献上千鸟和宗祇两具名香炉,信长假惺惺地收一座,还一座,两人还相约在相国寺内进行蹴踘游戏。

四月,信长召集各路兵马,攻击“三好三人众”的高屋城,据说织田大军总数达十万,见者无不胆战心惊,初战不利后,三好康长急派松井友闲觐见信长,提出降伏的请求,对于这些屡次和自己作对的割据势力,信长却要仁慈得多,欣然接受。

河内一国彻底平定,信长命令将国中大小城砦全部毁弃,以防有宵小之徒再据而起事。其实此番用兵,真正的目的不是消灭三好党,而是为了震慑石山本愿寺。信长即将用兵于东,对于顽抗不降的本愿寺,他准备留到下一步再来收拾。此时,本愿寺已被重重包围,投降或者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信长首先要对付的强敌,是东方的武田胜赖,武田信玄临终前曾嘱咐胜赖在三年内不要对外侵敌,以免穷兵黩武,为人所趁。但是年轻气盛的胜赖把父亲遗言当作耳边风,掌权后不但屡屡兴兵,一会儿攻打织田,一会儿攻打德川,打得不亦乐乎。

去年六月,武田军包围了德川家康麾下小笠原氏镇守的高天神城,信长派长子信忠增援,第三天赶到三河吉田城,就在此时,传来了坚城高天神城陷落的消息,原来是城主小笠原与八郎内通武田军,开城投降。织田信忠只得退回岐阜。虽然此次没帮上什么忙,但德川家康还是千恩万谢,并支付了请援的谢礼,信长对于这个小兄弟倒是十分关照,不但不要家康分毫,反而向家康道歉:“我因为忙,没办法亲自赶来增援,就用黄金来表达歉意吧。”反而派人送了家康两皮袋黄金,使家康十分感激。

到了天正三年四月,武田胜赖在踯躅崎馆中召集群臣来,向他们宣布道:“我要继父亲的遗志,上京都。”

山县昌景道:“请等一下,老主公才死了二年,他让我们三年之内隐瞒他的死讯就是让我们在此期间积蓄力量。先前已经屡屡出兵,犯了禁忌,如今还要上京,实在……”

武田胜赖恼道:“昌景,你重视死去的父亲的话,不听主公的命令吗?好吧,那我一个人上京就是了。”随即起身便出去。

山县昌景登时皱眉,高阪昌信道:“昌景,算了吧,胜赖总是走不出伟大父亲的阴影,要理解他。”小山田信茂道:“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避免与织田家决战了,信长可厉害呢。”马场信房道:“如果与信长交战,我们不会轻易失败的。”内藤昌丰道:“胜也好败也好,必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有必死的决心。”众人都对这一场仗感到十分为难。

于是,武田胜赖兴动大军,侵入东三河,率一万五千军攻打长篠城。

三河长篠附近,原本由“山家三方众”控制着,即长篠、田峰和管沼氏,以及作手的奥平氏。桶狭间合战以后,“山家三方众”即从属于新崛起的德川氏,当年信玄上京时曾策反了这三个家族。信玄死后,家康再度策反作手的奥平贞能,并且发兵攻克了长篠城。武田胜赖为长篠管沼氏复仇,出兵讨伐作手,并将奥平氏从前送来的人质仙千代(奥平贞能次子)斩首示众,为了安慰和酬谢奥平贞能,家康遂封贞能长子贞昌为长篠城城主,当年贞昌才十九岁。

如今,武田大军闪电进击,以迅雷之势把长篠、吉田两个要塞周边的城池全部攻取。这次,武田把甲、信两国的主力全部调出,加上西上野小幡众、骏、远、三的作手、田峰、武节诸城部队,可谓实力强大,而长篠城中只有区区五百守军,奥平贞昌急忙向家康求救,家康转而去向信长求援。

织田信长接到求援报告以后,便召来羽柴秀吉道:“三河来人请求援军。猴,下令在长篠、国友材制造洋枪,情况如何?”

羽柴秀吉道:“是,已经造出二千枝了。”

织田信长道:“嗯,加上手里的,运三千枝去长篠,马栏用的资材也运去。”

“什么?栏?”

“好了,不必多问,照办吧。”

羽柴秀吉便不敢再问,立即去执行。

此时,武田军正在猛烈进攻,当时德川家康本人的力量,是无法抵抗如此勇猛的武田骑兵,因此迟迟不敢出兵救援长篠,一直等得到信长来救的确信,才于五月六日离开本城冈崎,出发去救长篠。他派长子德川信康率七千兵马于宝藏寺布阵,防守通往冈崎的干道,防备胜赖向他父亲学习,再绕过坚城,主力直线西进。自己则率五千军进入吉田城。

然而武田胜赖与其父的战略运用全然不同,其目的正是围点打援,吸引德川主力前来与自己决战。在知道家康已经进入吉田的消息后,他留下部分兵马继续困住长篠,自己统率主力前进包围了吉田城。

依靠酒井忠次、水野忠重等大将的奋战,德川军初战小胜,杀死武田军数百人,但随即因为胜赖的马标在阵前出现,而吓得退入城中固守。

五月十日,武田胜赖决定暂时放弃对吉田城的包围,全军引还,对长篠城发起猛攻。或许因为区区一座五百守军的城砦,竟然防守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难以攻陷,使胜赖觉得面上无光。十二日清晨,激战开始,武田步兵手持竹子编成的盾牌,冒着城上急雨般的箭矢和枪弹,一步步艰难挺进。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奥平贞昌利用坚固城防和险要地势顽强抵抗,直守到十三日午后才露出败相,最外层的瓢丸被敌攻克。

这时,信长、信忠父子指挥三万大军离开岐阜,当晚在热田神社的八剑宫进行战胜祈祷,看到八剑宫残旧破败,信长竟然还好整以暇地命令冈部又右卫门担任监工,尽快将其修缮一新。次日,信长进入德川本城冈崎,和家康取得联系。而在长篠方面,武田军已经攻入三之丸,并尝试派金掘众挖地道侵入本丸,却被奥平贞昌识破。

此时长篠城只剩下四日兵粮,于是奥平贞昌聚众商议,家臣们鼓励道:“主公,别泄气,要坚持战斗到最后,让敌人知道三河武士的厉害。”

“如果去冈崎城请求援军还能打一阵。”

奥平贞昌道:“可是,这座城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谁能去冈崎呢?”

只见一人挺身而出道:“让我去吧。”

奥平贞昌问:“你要去?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是,在下鸟居强右卫门。”

家臣问:“你能行吗?城周围有网,碰上就会发出响声,你敢去闯?”

鸟居强右卫门道:“是的,不然这么下来大家都活不成,有一线生机就要赌一把,这才是男儿本色。”

奥平贞昌便道:“好,那么就看你的了。”

到了十四日深夜,鸟居强右右卫门从排水沟爬出长篠城,随即顺着因梅雨季节而水位暴涨的泷川,向下游漂了四公里远,才在雁峰山上燃起狼烟,通知长篠城中,自己已经安全潜出。

此时,信长与家康会面,信长道:“家康,让你久等了。”

德川家康道:“信长大人,我正等你呢。”

信长道:“对不起,为了让胜赖盲目自信,看他失败的时候,为了让胜赖大意,引他到决战的地方,我才这般慢条斯理而来。”

德川家康道:“我明白了,不过长篠城现在正受猛攻。”

信长道:“不必担心,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胜赖那小子。”

这时,本多忠胜来报,说长篠城的使者来了,家康十分意外,便传令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鸟居强右卫门进入,只见他风尘卜卜的样子,家康忙问长篠的情况,强右卫门道:“武田正在猛攻,即将攻入本丸,请立刻派援军。”

信长当即道:“好,马上出发救援长篠,鸟居可以下去休息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

可是强右卫门道:“太感谢了,不过……长篠城的将士们还在等我回去,想到他们我还不能休息。”

家康道:“那好,你加入我们部队,一起出发。”

强右卫门道:“不,我马上返回,把援军要来的消息告诉长篠城的将士们。”

家康道:“身负重伤,还挂念守城将士,真是一条汉子。好吧,你要多加小心啊。”

于是,鸟居强右卫门匆匆返回,他准备潜回城中时,被武田军发现,结果失手被擒。武士把强右卫门押到营中来见武田胜赖。武田胜赖已经对久攻不下的这座小城感到极度愤恨和烦躁,听说捉了俘虏,便亲自来见。

武田胜賴对强右卫门道:“你告诉城里的人,说援军不来了,照我的吩咐办,就饶了你的性命,怎么样?”浑身是伤的鸟居强右卫门只得勉强答应了。

但是当武田胜赖把他捆绑在木架上,押到泷川对岸,被武田军在身后催促和喝骂时,让他放话时,强右卫门却放声大叫道:“我已经在冈崎见到了主公和织田公,织田公带来了数万大军,很快就会消灭敌人,将我们解救出去。再坚持一下,一定要再坚持下去!”武田胜赖听言,大吃一惊,便令左右乱矛把强右卫门刺死。

结果,长篠城守军的战意因援军即将赶到而变得更为高昂,抵抗也更勇猛,万般无奈的武田胜赖只得放弃围城,主力转向西面,迎战正在设乐原布阵的织田、德川联军。

马场信房道:“离开甲斐已经一个月了,兵粮剩下不多了。”

穴山信君道:“我们还是回师吧?”

武田胜赖却道:“你说什么!我们来到三河,连一座长篠城也没有拿下,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回?没有兵粮,就与信长野战,一决高下。”

内藤昌丰道:“胜赖主公,勉强作战大家只会白白送命,会招致武田家灭亡的。”

武田胜赖不听,拂袖而出。马场信房叹道:“要完成先辈没有完成的事业,是时候了。”

武田信廉道:“也许我们活得太久了。”

山县昌景道:“既然不能退兵,那就由我打头阵,看我挡住敌人的枪林弹雨,让信长见识一下武田骑兵的厉害。”于是,武田军抱决死之心来打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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