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愚人节了

10年前的那个愚人节，我还在荷兰留学

那天下午（有时差），我从BBS上看到一个略显无聊的玩笑

张国荣跳楼自杀了

谁能信？谁都不信

但随后玩笑变成了新闻，电视里的救护车警车乱光闪烁，就像几年前MJ的突然辞世被CNN打上Breaking news一样

于是从那一年的那一天起，四月一号这一天，从狂欢日变成了纪念日

每年的这一天，各种追思会，歌友会，开得星火燎原

我不是一个纯粹的歌迷

现在能马上想起来的只有《我》、《倩女幽魂》、《风继续吹》等有限几首

喜欢前两首的歌词

比如《我》里“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又比如《倩女幽魂》里“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前者告诉我要加油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自己

后者告诉我纵使路途崎岖，但有梦就要去追

《风继续吹》停留在记忆力的并不是歌词和旋律，而是告别演唱会上他的哽咽不能继续

我也不能算是他的影迷

一下子能想起的就是《春光乍泄》、《阿飞正传》跟《霸王别姬》

《春光乍泄》让我记住了阿根廷的灯塔和瀑布，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看到了

《阿飞正传》里印象最深的是一句台词：“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我一度也以为自己就是这样一只没有脚的鸟，飞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从没有想过停留

当然把哥哥送上巅峰的非《霸王别姬》莫属。犹记程蝶衣登台前化妆的一幕，那神态，那举止，那绝代芳华的面容，让万千女子望尘莫及

后来这电影得了戛纳金棕榈，成就了陈凯哥，但我却始终不觉得陈导演有多么了不起，如果没有李碧华的剧本，张国荣的表演。他只是一个蹩脚的厨子，可碰到了最顶尖的食材

《霸王别姬》也捧红了那首曾脍炙人口的《当爱已成往事》，这首歌有两个版本，林忆莲李宗盛的合唱版和张国荣的独唱版

今早我把两个版本都找来听了

发现最大的差别在于张版的开头有一句京剧念白

霸王唱：“啊呀 依孤看来 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于是我就突然明白了

害死他的还是因为入戏太深，当了一次蝶衣，一辈子都是了

只不过他选择跳楼这种现代的方式（古代没有高楼）取代了旧时的自刎

小楼说：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也疯魔！咱们可怎么活呦

不活就不活了

又能怎样呢

你看他都走了十年

可又有谁敢说他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