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兰穿件暖阳小外套彬彬落在天蓝色阳台上,我在思考他何时开花时,姥姥叫住我:“丫头,快过来!”
忐忑着心颠儿颠儿追过去,心理咕哝,估计要被姥姥挨骂吧?酷爱花花草草的她称得上“花痴”,拈一朵都要被姥姥数落半天。但刚刚没有碰任何一草一木呀,为什么急着叫我呢?
跑过去,姥姥命令道:“把小脚丫抬起来。”咦?干什么?一连串疑问又叮咚响了好久。
“姥姥,是要给我买鞋子么?嘻嘻……”
“不是,美的你。”
得到不是心想的答案,我仍不情不愿抬起右脚,给姥姥量。她在草纸上比划完,自己嘀咕什么后,让我离开,好奇心蛮大的童真哪能那么容易支开呀,但最后没有拗过姥姥的固执,只好乖乖走开。
走出房门前扫一眼零碎的花布与针线,我边出门边做鬼脸:“老太太缝花衣,不疲不倦做嫁娘。”见我调皮,姥姥呵呵笑了几声,继续拿起手中的花镜,只顾她的手工活。不理不睬任意我捣乱,最后玩儿累,投降便乖乖离开。
我继续去研究姥姥的宝贝们,夜来香与牵牛花一粉一紫争奇斗艳,还有叫不出名的小花朵仿佛对我微笑,唯独君子兰默默无声着,油亮的深绿叶瓣齐分两边,姥姥说那朵花会从叶中央露出小头,或许在眨眼功夫,又或许当你熟睡时悄悄探出,晨光洒落窗边时,朵花无比美丽,高挑身材不失傲骨之气。姥姥说君子兰一年仅开一次,若在同年看到第二次就会带来好运气,盼月亮,盼星星,日盼夜盼也没有看到他开花结果。
看君子兰仍默不作声,累的眼睛偷偷瞄姥姥那方,她正一针一线缝补,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从门缝中看去,一张粉色小碎花布映入眼中,真是好看,我心想如果用这张小花布拼出来的东西,准会水灵灵的美。那个水粉像水蜜桃,像小女孩心中一片清池,又纯洁又透亮,比夜来香的粉更淡一些,却透着灵动之韵。我不由自主被那块粉花布吸引,上前恳求姥姥把一小块剪给我玩儿玩儿,百般哀求也没挣得她同意,一气之下跺脚离开,殊不知是为我省做鞋垫的布条。
君子兰不开花,姥姥不给粉花布,那时的下午烈日高照,心中却有片乌云在飘,纷落的雨水是姥姥的思念,雨中盛开的花既是粉色小鞋垫。
洗洗补补一穿十多年,那一抹粉渐刷成白,却刷不掉姥姥的情,姥姥的辛。一针一线之间串出浓浓的情,一纽一扣之间帘成剪不断的思,每当看到粉色小鞋垫,仿佛姥姥坐在眼前。而今,鞋垫破旧不堪,不能继续穿在脚下,为了封存这份怀念,我静静为它找一格抽屉,如同逝去的姥姥,上方刻印着:埌花。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