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杀手开始在租来的鄙陋小屋里磨砺着他的杀气。
他感觉到身外世界不可理喻的冰冷。
他在光木板床上与自己原生的欲望挣扎。
他祭起朱七七的憨,沈浪的笑,李寻欢的忧伤与长生剑的诚挚试图在这一场前人所未经的世界里开始他的自由与放浪。
——那是那个叫做“古龙”的人的挣扎与反抗。一场战斗藉着冷兵器的光芒在文字空间里展开了。
在一整个正在到来的工业时代的压抑与阴冷中,他、以最原始的兵刃出招。
文字是一场反抗,也是一种战斗。
它在沉闷闷的固有语境里、与让我们无所适从的外来强势文化间试图劈开一个口,让我们看到自由。
所以,它也是救赎。
今年,是古龙六十周年生辰的祭了。在语言中生存的你我将对他如何纪念?
当我走在东莞厚街,看到这新生的工业城市里无数的流莺与束缚在工厂和嘈杂宿舍间的工人们,我感到悲伤。
我想起我惟一能背诵的古龙的文字: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明月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像海一样蓝,一样忧郁。
如果诵读也是一种纪念,就让我们去诵读下那已失落的光华:天涯、明月与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