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椴文·随笔 |
我家小狗四岁了。
总之,养狗是一件很有助益的事儿。比如说,最近我打算写个奇幻小说,正发愁世界设定没有地图时,它就立刻跳到我的床上翘起腿帮我画了一个……
再比如说,前些日子吃糖葫芦崩了牙,不得不做两颗烤瓷。医生一拿出那种绿色易溶塑料叫我咬着好取模型时,我就明白了:早上我家小狗也刚刚把它的牙印千疮百孔地印在了那块刚拆装的绿色夏士莲香皂上,不辞劳苦、忍受着其后的满嘴泡沫,原来就是为了给我做示范。
但我也有些不明白它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放起《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前奏的那段吉它声一旦尖锐的响起,它干什么就要那么低哼着往我腿上来蹭:抬着头,挂着遮眼的毛,巴着眼地看着你。
音响里低低的唱,它巴在你两条腿上的脚糯糯的。它要说什么呢?急急地哼,可再怎么急你还是不能明白。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音响里复沓地唱。
……我还有一条小狗名叫怪怪。
有时,在写稿时,它耐不得干趴着的寂寞,会突然叼了你的拖鞋来找你玩儿。
你不理,它就开始大叫,止也止不住地叫。
那时,你多半可以去拿一个生鸡蛋,塞在它的嘴里——
然后,它会傻傻地抬着头,看看你。然后急急地溜到一边,多半是椅子下,再警惕性地看着你——在我家小狗的心中,其实是充满自尊的:它一向倾向于认为所有东西都是它从你手里抢来的,而不是由你施舍来。
但鸡蛋是一种它永远难以明白的自我充盈的事物:它知道可以吃,但不知道怎么吃,又生怕放下来你会再抢走,就只有那么叼在嘴里老老实实地闭着口,用半天时间去思考‘这个蛋到底怎么吃’、‘他会不会再把它抢走’这些艰难问题的那些难以索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