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结绳记事 |
上药这件事,可能是我最恐惧的事情。在决定给老正做这个小门诊手术之前,查了很多很多资料。网络的。字书的。所以在医院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提问。到了连医生都轻声问俺老娘,他妈妈做什么的,懂得太多了。除了没研究明白那器官的构造。到了老正这个年龄段应该处于什么位置。其他的,都研究了。有一篇文章记录了某人给剥离术之后换药的心路。这个父亲说儿子哭,他也哭。这是什么样的世界末日。我真的很恐惧。
给老正手术的那天,我的手脚始终是冰凉的。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不能称为手术的门诊手术。尽管知道老正会由学业精良的博士级大夫动手。尽管知道没有任何危险。还是冷。老正术后抱着我哀哀地哭,妈妈我疼。我疼啊。。。。。。所以,我也哭了。
入夜,老正告诉我,其他他以为,是要把那里切一块去的。是我跟他解释的不够详细,还是这个善于联想的小东西又展开了匪夷所思的联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突然觉得他那么有男人味。这样的恐惧中都能毅然跟我去往手术台。这是多么多么坚强的男孩子。
这几天换药之前,我都会耐心告诉他。因为医生是硬性剥离开了他的皮肤粘膜组织,所以会有伤口,需要上药,也需要每天剥离开,防止这伤口再次愈合的时候长到一起。老正还是害怕,但是看我那么坚持,他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他自己来翻开伤口,让我上药。
昨天,我看他疼得稍微轻了一些了,就告诉他,你得再往上一点,全部露出来,我才能给你清理全部的伤口。再上药。他咬着牙自己翻上去了。上了药之后,他蜷缩着身子哼哼唧唧了半天。一边哼唧一边说,快讲故事啊。。
多么勇敢的孩子。这次受苦,我想应该是我的疏忽造成的吧。在他一岁的时候,就曾经有过炎症。突如其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了针,消下去了。以后每天我都会给他清洗。但是那儿确实是不能使劲翻出来的。所以只是推到可以推的位置。最近几年也发炎过一次两次。但是去医院看,医生都是说还好,等大了,做一个环切就可以了。这次去省立医院看,是第一次有医生告诉我,一个剥离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其实我们的孩子,很多时候都在跟我们给予他们的痛苦做斗争。我们以为他们可以理解的,比如手术的过程,简单程度和痛苦程度,他们可能并不理解。他们就是因为对父母的信任,才跟随我们。最近买了一本书,叫爱的疆界。记不清楚书名了。里面说,我们的孩子,很多时候在承担着我们的非爱行为给予的痛苦。我们以为爱他,而做出的一些其实会伤害他们的举动。
昨天,我告诉老正,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而且,我不是男孩,所以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对不起。老正亲了亲我,没说话,接着玩自己的玩具了。一会,他轻声说,其实你吼我的时候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小东西,又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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