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想在某个秋深的时候,去天平山看红叶。因此上海和苏州近在咫尺,苏州也去过无数次,天平山始终没去。曾经有一次已经到了灵岩,到了光福,天平山依然绕过,只是为了留着,好让红叶来渲染。
大明万历年间,范仲淹的第十七世孙范允临在福建任职,离开时带了380颗枫香树苗,植于姑苏城外天平山脚下的范家坟山上,到今天尚存活的有170余株。自他之后,历来都有补种。秋来天平山下一片酡红,秋林尽醉,登天平“上白云”可俯瞰吴门,堪以太湖为盏,赏江南胜景。
天平山的红叶是枫香树,不是枫,不是槭,不是黄栌,不是乌桕。是枫香,虽然也沾一个枫字,它是枫香科枫香属的枫香树。枫香以前归在金缕梅科里,后来独立成科。枫香的叶片为掌状三裂,别名也叫“三角枫”。枫香树盛产树脂,年深月久的枫香树杆上都生长有一个个瘿瘤,有香气,因此叫“枫香”。
天平山的枫香不过四百多年,粗可一人环抱。今春去宣城泾县桃花潭,在万家村见到有三倍于它的枫香,估计树龄过千年。我老觉得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里的江枫,便是枫香。在长江以南,枫香更为常见些。
除了枫香,天平山的色叶树还有银杏和榉树,银杏一树金黄,榉树深红,色彩丰富之极。范仲淹纪念馆前的水池里,睡莲还在开花,碧莲,衬着飘落下来的银杏黄叶,金红锦鲤,像一幅油画。
离开天平山,到古镇木渎,江南水乡小镇都差不多,这些年游不胜游,已无新鲜感。晚饭在山塘的“松鹤楼”,点了油爆虾,松鹤楼酱鸭,响油鳝糊,雪菜蚌肉炒笋丝,蟹粉小笼。前三个菜都甜,甜得人吓一跳。知道苏州菜甜,没想到这么甜。我们不是不能吃甜,无锡是连小笼都甜的,但鸭子都做得如此之甜,还真的少有。但两三筷子之后,舌头习惯了这种甜,才觉得这甜,甜得醇厚绵长,回味甘香。非但一点鸭子的腥气都没有,反而连鸭皮下的脂肪都化油消腻,甜鲜香馥。一味油爆虾也甜,但香脆多汁,与酱鸭之甜又有不同。几个菜只有响油鳝糊不出彩,也不是不好,就如同我孩儿所说:跟家里的味道差不多。这是不是说,我的响油鳝糊有三分松鹤楼的水平了?最后一个雪菜蚌肉炒笋丝异常的咸鲜,下了一碗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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