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家的后山往年只有桃树,种得稀稀拉拉的,上回来收桃的人有点嫌弃,说你咋不种点梨呢,现在哪家的山头不种梨呢,你种了梨了才能跟别人家说上话,要不人都觉得你老土。
王小二不想落伍,于是买了梨树苗。可是他不会伺弄,也没本事找农技师帮他拿主意,又懒,天热了也不愿意出力淌汗地浇水,树上生了虫还舍不得打药,梨树们长得七歪八倒的,有的根本没栽活。来收桃的人一看直摇头,再看了看桃树吓一跳,你家这些桃树今年咋的也没长好,难不成你懒得连桃树都不浇?王小二摸着后脑勺傻笑,想了想,跟来收桃的人说:嗨,还不是种这些梨树给闹的!我哪有功夫管等桃哇,你等着我把梨树都拔了,明年!桃树肯定就长得好!收桃的人一脸不屑地说:小二啊,我指东你打西。心想:明年?切,鬼才来。抹头走了。
好吧,这个比方可能不够形象,桃树比的是我们的国文教育,梨树指的是英文教育。
最近有个前教育权威大力呼吁取消小学英语教育,他意思是现在全社会对英文教育的重视程度过高,挤占了孩子学习国文的时间,造成孩子对国文的认知能力的下降。
这让我不禁疑惑,英语学习与母语学习有冲突吗?通俗点说,种梨树碍着种桃树的事了吗?
众所周知,一个人同时具备多种语言能力早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何来著名的翻译大家傅雷,施咸荣。推及到基层各企事业机构中做翻译工作的人士以及以英语作为交流工具的各外资机构职员,不仅为数众多,更是无一不兼具良好的中文和英文理解能力。
作为语言,英语和国文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在将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时,必须在大脑中进行逻辑和修辞转换,那种潜词造句的能力应该是旗鼓相当的。能讲英语说的人对语言一定有敏感性,有兴趣,而培养对语言敏感性的时机越早越好。可遗憾的是,在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规范的英语教学还不具备,许多英语老师说的都是带地方口音的英文,而且课堂教育偏重于读写和语法,形式呆板,很容易令学生产生厌烦情绪。我记得我同学就满不在乎地说过:学英语有什么用,我反正将来不当翻译。千真万确,我也这么想过,当翻译干嘛,哪里有外国人啊,给谁当啊?太不切实际了。
但是好在我家有学外语的环境,爸爸在学德语,成天不是自己哇啦啦念课文就同放着磁带听德文,耳濡目染,我们都对外文很有兴趣。但我在初中小学阶段的英文都只是一般。现在想来,这与前面提到的当时的英语教育方法不规范有关系。
然而现在时代进步了,学校中的英文教育规范多了,比如上海,能进入师资队伍的人也是严格把关的,起码要具备师范大学毕业的学历,教育方法先进灵活了许多,因此娃娃们能讲英语的现象现在挺普遍的,李子没上过任何课外英语培训课,只是靠学校学过的英语,在美国时和我的朋友JOE交流基本没什么问题。
有一种声音,将国语学习的式微归结为英语的学习挤点了学国语的时间,这我觉得原因归结的太笼统,如果顺着这个思路理解的话,那么挤占的还不光是国语学习,还有物理化学数学呢?对于国语的重视与否与家长学校社会的引导是不是有关,这是我们该考虑的,现在不要说孩子们的国文书写能力了,就连我,因为长期用电脑工作,越来越少写字,本来还比较可以的字体越写也越难看,至于早年记得滚瓜烂熟的古诗文现代诗文因为久不接触,也基本忘光了,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学英语的错。
还有人认为,在学校学了半天英语,将来就业若不从事与英文相关的工作的话,很快就忘了,等于白学。这一点我很是不能赞同。我们在学校学得的知识,不仅英语,还有数理化,在真正工作后能用上的又有多少,我也不是搞科研的,可我一样在学校学过数理化,但是我不认为这些东西学过就没了用。我在做专业翻译后,发现原来做工科设计时积累的知识和理解力全都能派上用场,我十分感谢我曾经的经历,尽管我在做设计时根本没意识到它对我将来有什么深远影响。但是爸爸的一句话:技不压身。我现在觉得确实是真理。曾经,我在前家公司时,车间招工人,有一个来应聘的小伙子一看面试他的是老外,立马用英语和他主动对话,一下子就赢得了老板的好感,当场就通知他第二天上班。所有的经历,都是你收入囔中的财宝,说不定哪天它就会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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