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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浮尘落(三)

(2011-07-21 21:5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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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馥娜小说

浮尘落

作品

都市

社会诚信

婚姻

家庭

文化

杂谈

分类: 小说天地

小说:浮尘落(三)

林馥娜小说:《浮尘落》(三)

秦洁发现自己一直像傻瓜一样活在这个社会上,她一向像相信自己一样地相信别人,很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原来以为自己住在一个坚固的宫殿里,有一天睁开眼却发现处于一片废墟之中,没有一点可以抓在手中、给自己一丝安全感的东西。她是那么急于抓住一点什么来驱赶心里的空荡,可是越想抓住就越焦虑。她试过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逛街,和很多人去唱K,但是做遍了这些之后她觉得更加空虚了,也试着和男人约会结果却落荒而逃,一切似乎都很荒谬。

秦洁想重拾起被弃之一旁的爱好——写字——原来她是很热爱阅读和写作的,因为没有正式从事写作,便把偶尔写了便藏起来的这种写作叫写字。婚后几乎没有任何文化生活,偶尔的阅读也是浏览式的随便翻翻,这其中除了忙,也有魏城的原因,每当看到她阅读文学作品就会说一些诸如此类的话:你以为你还是在读大学的文学青年啊。阅读经常成为他们吵架的导火线,因为他找不到其它可以攻击她的切入点,魏城好像一直处于无事找岔的焦躁中。

家应是一个放下盔甲,回复柔软的地方。如果回了家还像刺猬一样互相刺痛,活着岂不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战斗。难道我们真的非要互相折磨,“直到体衰神倦、情逝心凉”吗?秦洁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

自从“反锁事件”之后,她与魏城一直处在结冰状态中,偶尔会在外人面前装一下门面,说几句话,但魏城晚上睡觉时想碰她,她都决然地拒绝了,她一想起这个怀抱中有过别的女人,她就恶心。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个怀抱只属于她一个,不会有别的女人,只要是他没出差的日子,她都是钻在他怀里睡的。他也习惯了抱着她睡,常是一看她上床,就伸出了手臂。虽然夫妻俩没有什么说不完的话,但这种身体语言好像代表了他们的感情纽带,让双方都感知着那份爱。如果偶尔睡在一起而没有了拥抱,倒像少了重要的东西似的,怎么也睡不着,她会主动靠过去,或者抱着他一只手。可是现在她就是辗转反侧到天亮,也不肯跟他有一点皮肤上的接触。直到有一天凌晨,睡意朦胧中她感觉到丈夫正慢慢靠了过来,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又躺在旁边不动了,仿佛无限爱怜地呵护着一朵心爱的花。她没动,但心里的冰块已开始融化。

秦洁想起了他们曾经甜蜜的日子,那时他们生活很清苦,她要把饭桌上很少的一点肉留给魏城吃,便假装自己不喜欢吃肉,好在那时公司有包吃中午餐,所以她中午是食肉兽,晚上则变成吃素尼。有时她会给魏城做他喜欢吃的盐焗鸡,补充一下营养。微波炉是在产品促销期花了600块购买的,当时还为买得这么便宜而高兴了一阵子,因为贪图它用起来方便,另一个原因是可以用来热剩菜、剩饭。她也不知道外面卖的盐焗鸡是怎样做的,就按自己的想象摸索着做了,将掏去内脏的整鸡洗净,均匀抹上盐花,放在一个带隔层的微波蒸笼里,加盖,先用高火焗五分钟,再转中火焗十五分钟,一只香气四溢的盐焗鸡便香喷喷地出炉了。焗出来的鸡油或少许水分会淌到隔层的下面,保持了鸡身的干爽,另外又因为上面有加盖,水分不致于过分蒸发,所以鸡肉既干爽、松软又带入肉的咸香,特别可口。隔层下的鸡油则可放到当时做的任何一种汤里面,就跟放鸡精粉一样可口。魏城可以一个人就把一只鸡吃完,她一边做一边想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开心地笑。吃饭的时候魏城常会撕下一些腿肉等不带骨的鸡块喂到秦洁嘴里或碗里,而秦洁往往会咬一点,又把肉喂回给他。

秦洁是一个崇尚简单生活的人。她从来没要求丈夫要升官;也从不控制丈夫的钱袋,她不想把他变成一个请朋友吃顿饭都要向妻子打报告的那种人,那样磨蚀男人的锐气,男人就将不是男人了。可也正因为她的纵容和保护,使魏城男人得过了度,气锐得很刺人。

 

“你很有文采,我想见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次凌晨秦洁给马行发了骂人的嵌名联之后,他的态度明显地有了改变,除了打电话来说一定会退还款项之后,还不时发短信来聊天,说是想交她这个朋友。秦洁也没有推辞,她想,不管如何等款退回来再说。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想开了——为什么她和程海东、马行之间会发生这场货款纠纷呢,说到底就是因为社会广泛存在诚信危机,大家都互不信任,关系就随之越弄越僵。但是信任的危机是任何高科技都不能解决的,它必须由自己做起,从一个人善待另一个人开始。她决定不再记恨他们,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释放,老是耿耿于怀别人的错误,自己也不会开心。她已先给程海东的账号汇了款,这边就由着马行退不退、何时退,她也不再揪心了。

“跟人一样,没有三头六臂和尾巴。”放下心结,和他的对话也轻松了起来。哈,没见过我这么宽宏大量的女人吧,秦洁在心里暗自得意地笑着。

马行这边正抑制不住地想要看看秦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已认定她不同于自己所见过的那些女人。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广州,既想见她又怕见她,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设了什么陷阱,比如伺机叫人把自己打一顿泄愤,毕竟这是她的地盘。所以当秦洁把见面地点告诉他之后,他又推说和客户喝了太多酒不方便见面,自己却在宾馆里辗转反侧,在见与不见中煎熬到下半夜,到了想见也见不成的时候,他才昏昏睡去。睡前他终于给自己下了结论——明天见面——就放纵自己一次吧,会有什么后果就由它来吧。

第二天,马行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心中却没来由地忐忑着,眼睛东张西望地留意着周围的女性,是左边来的这个,不是;右边这个,不像;虽然没见过她,但他已经在心里描绘了一个她,只是线条不明朗,似有若无的。怎么还没来,他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到了……”她在电话里说着。同时,他看见前面一个女人正微歪着脑袋、边对着手机说话边款款而来。是她!他意外、激动、好像连手都不知该放哪了。那脸孔、身材、头发、气质,他只能用一个好来赞叹,好得让他想不起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对了,就是很女人,好像柔软得能把人融化了,完全不像她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坚强,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这是一个值得一见的女人。直到坐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动,怕她看出来,便赶紧拿起菜谱遮住脸,假装翻看以掩饰自己的慌乱,以至于她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

秦洁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没有想象中那样蛮横,肤色是那种被称为健康色的古铜色,五官端正,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在谈话中她得知他比她还小几岁,未婚,谈过恋爱,但因为不喜欢他太有事业心,没时间陪她玩而分手了。这都是马行自己说的,她并没有详细了解一个陌生男人的兴趣。马行说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她没说话,笑着收下了递回来的退款。她闭口不再谈他们之间的不快,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朋友之间的聚会,她给他夹起了菜,并谈论起了医药行业的各种内幕和困境。

“你那边经营情况不错吧?”

“我自己出来干了,已离开山东在河北老家开了店。你们公司的状况还好吧?迟点跟你联系代理。”

“公司情况低迷着,你也知道的,国家正在整顿医药行业,现在新药基本是批不下来的,药监局的人怕负责任。有些药又因为与挂钩厂家的一些问题而生产不出来,我们公司品种又不多,现在可以说是坐吃山空!等新品种下来,我一定通知你。”

在火锅店门前送走了马行,秦洁回到公司,便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马:你很漂亮也很有内涵,我很喜欢。

秦:谢谢!你是个不错的弟弟,从你的谈话中可知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马: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老婆或女朋友,我就是累死也值。

秦:会有的,你是个好男人,一定会遇到好女人的。

马:难。我知道我忙起来不顾家,这是很致命的,如果有你这样会体谅人的……

秦:会遇到比我更好的,衷心祝福你!

马:希望和现实总是很远的。

秦:你相信并期待就不远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总有一棵在默默等着你的。

马:是你吗???

秦:怎么会是我呢,我已没有资格了,围城中人不参与围城外的事。我的孩子都在读小学了。

马:你有资格,只要你想。

秦:哈,谢谢!我不胡想。我帮你留意一下吧,有合适的女孩就介绍给你。我要工作了,有空再联系。

马:你先忙。刚才居然连你的手都没有握到,你等着,我还会来的。

  事情终于有了一个比预料中好得多的了结,同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人家竟然大老远亲自把款送回来,就因为一副写得巧妙的对联?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吧,但无论如何秦洁是靠自己的宽容和智慧打了个胜仗。

下班经过天河公园时,秦洁心一动就买了票进去。傍晚的公园显得比以往清静了许多,那些整天被各种各样的游人驱赶着奔向湖心、奔向目的地的小船又静静地搁在它们原来的位置,像在轻轻为自己唱着摇篮曲,又像是温柔地与湖岸亲密呢喃,仿佛一切的疲惫都有了支撑,一切的的喧嚣都消匿于无边的宽厚。

 

秦洁在书架旁晃来晃去地找书看,一下子也不知要看什么,就顺手翻看了一下这两天刚买的弗洛伊德心理哲学。据弗洛伊德所言,一切行为都是性在潜意识里的驱使,性是生理激情的“本我”,理性是通达事理的“自我”,而本我是经常受压抑的。秦洁想起了同事靓姨以前说过的话,“是昨晚没战斗,浑身不舒畅吧。”这么说,人是否会因为性欲没有得到满足而脾气暴躁呢?魏城是不是因为本我受压抑,而自我又无法很好地调节情绪,因而这种情绪转变成对伴侣的诸多挑剔呢?呵,靓姨居然也能悟出这样的道理,看来人民群众的智慧也不比弗洛伊德差嘛,只是没能加以理论概括而已。秦洁这才想起,魏城经常催她早点睡,而她却因为觉得早睡太浪费时间而总在看书或做其它事情,真是糊涂啊。她想起魏城喝醉酒时常问她“你爱不爱我?你的心在不在我这里。”难道是自己行为上的矜持让丈夫误会她的心另有所属。她决定自己主动点,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丈夫此刻正躺在床上,秦洁把窗关好,拉上布帘,慢慢脱去裙子,露出雪白的胸部,接着,黑色蕾丝内裤也徐徐地滑出了脚尖,她细腻地做着这一切,就像把烦恼,把所有对自己的桎梏松开,释放着每一个细胞,它们都像花蕾一样绽开并畅快呼吸起来。秦洁本来想学一回小吴表演的 “来吧”,可是实在没好意思做出来,就当故事讲给他听,同时把手伸到了他的下体。

“咦,居然疏枝横斜了,真够诗意啊。”魏城底裤里的“机器”不知什么时候已贼头贼脑地探出了半个头。

“什么树枝,这是大炮,俺这可是十五厘米,你就偷笑吧,给你捡到了。”

“嘿,专家说大小长短对快乐影响不大。”

“怎么可能不影响,你想想一支绣花针到大海里搅啊搅,能搅出什么来?不过还好,你的也够深。”

“是是是,有影响。大炮也得有仙人洞配合啊。”秦洁不跟他争,她心里却知道,这种事情必须是心情和肉体的配合,如果心情不好,大小多合适也不会愉悦,同时她也被自己突然联想到的诗句逗笑了。

“可见文人有多色。”

“文人也是人嘛。”秦洁学着从电视里学来的伟人的湖南腔嗡声嗡气地说。丈夫一翻身已把她压到了身下,一场淋漓尽致的翻云覆雨随之到来。

“横斜,要不要喝茶。”第二天,“横斜”便被秦洁应用为对魏城的昵称了。

“妈妈,你叫爸爸什么?这外号是什么意思?”吉儿天真地问。

“哦,那是一个叫金庸的武侠小说家写的故事里有一个叫东邪,一个叫西毒,你爸可以跟他们俩个划等号,所以叫他横邪,叫歪了就是横斜。”秦洁边捣弄着茶具,边信口胡编了一通,丈夫望着她,默契地咧嘴一笑。

婚姻里的爱,除了最初的激情期,也许就是由一点一点的共同记忆堆积起爱的感觉吧。都说好的婚姻需要经营,也许这种经营就是制造一起出行或做某事,创造相处的机会,共同拥有某些达成默契的过程,默契多了,也就更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就像想起母亲,总会想起她和自己一起散步,一家人围着喝茶聊天的温暖;还有电话一打过去,就听到她说“洁儿啊,我就猜是你。”的舒心。

秦洁依旧每天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地看着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天空还是灰灰蒙蒙的,但不想回家的想法好像从来就不存在。马行和程海东,这两个往日让她一想起就喷火的名字,现在已成为一种温馨的挂念。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近况,会互相寄点小东西。马行还不时会发一些“你是我的太阳,我这匹马将围着你绕行”之类的短信,秦洁总是用“哇,怎么写起诗来了”这种打哈哈的话轻易就给他打发掉了,心里嘿嘿笑着说,想得美,“马行日”是吧,你就想吧。魏城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也开始喜欢捧着一本书斜卧在床上静静地看,偶尔还会看看秦洁写出来的文字,虽然他并不表态。日子就像每天路上行走的人群,拥拥挤挤、磕磕碰碰,但总是坚定地流动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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