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是现实之抽象,画是精神之梦境——赏诗人画家马莉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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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文艺批评 |
◆精神是现实之抽象,画是精神之梦境
——赏诗人画家马莉之画
林馥娜
西方的油画往往是画什么即什么,注重于色彩的搭配和刻画的逼真,而中国的传统画则往往寄寓着比表象更深远、更复杂的精神内涵。马莉的油画具有纵意泼抹,收放随心的特点,在表象上揉合了毕加索的“透视”和梵高的“狂色”于一体,但这些画种和表象上的西化形式却深蕴着中国画的精神内核——寄意传神。正如文人画中以竹喻气节,借荷表高洁一样,诗人画家马莉是用“神”来统摄她的画笔和诗意的,诗的精神指向、画的传神,都是为了传达她精神的光芒。诗和画就是她的“器”,用来承载她所认同和执着的“道”。
在和朋友们谈起关于肖像画和肖像摄影时,我曾说过:“马莉是在画她心目中的诗歌史,她的肖像画是有诗歌线索的。”果然,在她的自述中,她说:“我决定为自己认同的诗人群体造像”。她这里用了“造像”而不是“画像”,造,有塑形的含义,是将诗人的心性、作品、精神指向综合而成的成品。我在《诗歌写作雏议》这个教案中说过,从诗的角度来说,“我”可以分为三个层面:本我(自然状态)、自我(有意识状态)、超我(有抱负、神性、诗性的状态)。我们追寻诗学精神的过程就是一个从自我向超我的无限接近的过程。在“诗人肖像”系列中,马莉正是把诗人的本我、自我与超我揉合而成像,故而达到了传神的效果。
郑玲肖像画里,诗人神态的祥和与背景的沉静之蓝、高贵之紫构成了历史的天空中独立诗人的思想图景,象征诗人郑玲于时代变幻的风云中沉实淡定的守志精神;翟永明肖像画里,一只半睁着眼的鹰从诗人头部伸出了头颈和半垂的翅膀,宛若诗人苏醒过来的黑夜意识和破壳而出的思想犄角;韩东的肖像则以一种出神的触角塑绘了他梗直的脖子与严肃的气质所折射出来的率直性情。
这种深度的造像使观赏者不仅是看到了色彩、人像和面容,更从中透视出各位诗人的风骨与自我指涉,从而也反映出马莉对被画者的理解和视为同道的精神认同。
女性天生就拥有一种近乎神性的母性,她可以永远无条件地为爱而付出,而人毕竟还是有诸多的人性弱点与狭隘的,这是人之所以为人而不为神的本性。马莉把女性与神性作为一个绘画系列的题材,应是寄予着她战胜人性弱点与狭隘的主题于其中的。在“女性与神性”系列中,马莉画了许多女性裸体与大自然浑然和谐的场景,同时画面中常有一个黑影洞开着圆碌碌的双眼在远处偷窥。而从不同的画幅中,我们可以体验出迥异的表达,有时,她表现了高贵的女性那种可远观而不亵玩的美丽与光明磊落的胸怀,窥视的黑影也许暗指了男权的那种既欣赏又不肯正面承认的心态;有时,黑影是一个暗中的守护神,一个吹着洞箫的同盟者;有时,那是一个“我”对另一个“我”的审视与较量;有时,那是一个紧张不安的情绪与舒缓需求相互对抗的泄露。这种主题与题材的勾缠不休正反映着神性的矛与现实的盾不断碰撞的张力。
马莉的“抽象”系列画则像一个个神秘园,她用超强的想象力和具象中有抽象,抽象中有意象的混合交叉表现形式牵引着观赏者进入梦境的世界。飞禽走兽、植物矿物与物品人物等自然、生活中的事物在马莉的画布中以或抽象或具象的显露勾勒出她融通无界的梦幻之境。
精神是现实之抽象,画是精神之梦境。马莉就这样在现实与梦境中穿梭,以一个孩童般的眼睛和心灵,以一触即发,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艺术激情,咀英撷美,呈现出一个绚烂丰富的梦境,让我们得以一窥艺术之魅,梦境之美。
2010-12-18.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