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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恍惚》雪克著(林雨编及序)
雪克诗集《指尖恍惚》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书名:《指尖恍惚》
作者:雪克 著
出版社: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印刷:广州市天河元岗嘉艺印刷厂
版次:2006年9月第1版
2006年9月第1次印刷
开本:850×1168 1/32
ISBN:7-80171-848-8
定价:1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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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北京市东城区交道口菊儿胡同7号
邮编:100009
电话:84040746(发行部)
作者简介:
雪克,原名余列克,广东揭阳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在揭阳市直机关工作。17岁开始写作。历任文化馆副馆长,宣传部宣传组长,政法委科长、电视台台长。先后在《作品》、《诗歌月刊》、《绿风》、《法制》、《南方周末》、《揭阳日报》、《汕头日报》、《汕头文艺》等发表过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评论。有诗作入选《中国新诗年鉴》、《2005中国最佳诗歌》。出版有诗合集《导火线》。系《南方诗报》主编。
《诗歌的行为艺术者》
——代序诗集《指尖恍惚》
*林雨
各种各样的诗歌流派与诗歌活动在当今诗坛上可谓丛出不穷,发起方、参与者们的目的就是诗歌的普及与推广,不可否认,这样的形式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我把这种行为叫做推广式的诗歌行为艺术。还有一种是以出版民间刊物,以网络平台作为辐射点,并坚持长期服务于诗歌群体的行为形式,我把它称为构建式的诗歌行为艺术。前者是作为一种旗帜式的宣扬,它从本质上对诗歌及诗人的策动力、影响深度、流传性没有后一形式的强。而作为这种构建式的诗歌行为艺术者,是特别值得敬重的。
从被评论家温远辉评价为“对揭阳地区的现代诗创作来说具有破冰意义”的揭阳诗人诗选集《导火线》在2004年出版,到《南方诗报》于2005年5月创刊伊始,至今将近两年的时间,揭阳现代诗群借助这个契机在诗坛上的崛起,背后站着的,是一个默默地写诗、脚踏实地地为诗歌做贡献的人,他,就是《南方诗报》主编、诗人雪克,也就是前面所提到的构建式诗歌行为艺术者。雪克热爱新诗,车上、餐桌上、飞机上,随处都可以成为他诗歌的“生产”场所,听说有时蹲在茶几边上就写开了。在创作上雪克大胆创新,堪称先锋,行为上却内敛务实,是个不进入圈子,不参加活动的人,按他的说法,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这个实在人却在幕后策划、协调,推出了七人诗集、《南方诗报》等一系列的“行为艺术”,在诗坛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雪克十七岁就开始诗歌创作,已经是一个老诗人了,早期的创作是传统的抒情路子,但他没有停止对诗艺的追求与推陈出新,在近两年展现了一个创作生命力旺盛、先锐的新气象,这在同龄人中是罕见的,在当今的诗界上也被公认为处于前沿的位置。最初读到雪克的诗是在我主持的一个论坛上,当时这个陌生的ID连续发出来的每一首作品,都让人感觉到很有水准。简洁的语言、精准的表达,还有强烈的现实感吸引了已对大量网络诗歌产生了阅读疲劳的我。后来在他的发动下,我和阵风、胡童等几个老诗友一起聚到了《南方诗报》的平台上。首先,我“近诗平台先得阅”地全面阅读了雪克的诗歌,接着又试图去分析他的风格,但我发现,要用某种定性概括来集述的话,是难以涵盖他作品的多样性的,于是产生了给他整理分辑的初步念头;另一个促使我选编他诗歌的原因是,他每到一个站点,都有一帮“雪菜”追着读他的诗(这是我给他的粉丝团的命名,呵呵。),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我想,其中有其作品的魅力,也是他的个性魅力——洒脱大度,诚挚待人使然。
生命在时间的跨度中损耗,对现实的漠视无异于对生命的漠视。故对于反映现实的诗作,我总是有一份由衷的偏爱,也更喜欢看到作者思想的浮现和深入所赋予作品的、比现实或原型更深远的内涵。俄罗斯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说:“思想是自觉的感情,感情是不自觉的的思想。”我们知道,诗是一种感觉的呈现,我们在感知事物的时候,自然会渗入先前生活中的经验——也即潜在的思想。而过多倚重于思想,则诗便失于轻灵;过多偏向感觉,则会流于虚浮,故此掌握两者的协调至关重要。
我主张不同的题材用不同的表现方式,用一种风格去界定一个诗人的诗会是一种局限。雪克的诗正是由题材的不同而呈现了表现风格的多样性,但细心分析,这些不同的风格却有一条暗线串联着,那就是他“协调”出来的结果——举重若轻。诗人郁葱说过这样一句话,“深遂的思想,松驰的表达。”,用于雪克的身上正合适。写这样的作品,需要作者有丰厚的生活阅历和心灵阅历。生活在路上,心灵也一直无止境地探索着。
窃想,让读者自行去感受这些作品的魅力,远比我在这里“隔靴搔痒”强,所以我把诗粗略归为三辑,每辑的首页只做一个线索式的简析,接下来,就搬开我这块绊脚石,请读者长驱直入吧。
2006/04/15广州
第一辑[碎片组装]
《从传统中衍生的新质》
雪克是个追求进步的诗人,对写作方式的力求新颖使他的作品在传统的基础上衍生出一种与时代合拍的新质。近年的先锋诗可以说是以口语的形式为主,诗人的智慧之处在于,他并不是简单地抛弃传统诗学中的意象、抒情等元素,而是用口语给自己打开一个探索的缺口,让意象与口语互相契合,并将在传统流变中成型的意象代指做了创新与重建。
《碗与碎》就是这种契合的产物,“圆满”本身在故有的意象中是完好无损的,是一只碗那样的完整,但诗人在这里却说“终究要以碎的觉悟/体现新的圆满”,这个新的圆满已超越了旧意的局限,重生出精神空间上的新质。“沉默享用一只碗/及至打碎,是一个漫长而无知的过程/漫长是需要等待的/而等待/往往是无知的”,生活就像碗,我们在其中“漫长而无知”地磨损、忽略着它,甚至粗暴地打碎它。当我们懂得不能事事追求“圆满”,懂得适当舍弃一些欲望的左右而去体味“难以数计的抚摸揉捏磨砺抛光”、“不愠不火的烘焙”这种过程时,圆融丰满的人生才真正地到来。
在追求创新的过程中,有一些诗人采取了全盘否定以往的态度,发明新诗风的欲望导致了个人语言的狂欢与白淡无味的口水飞沫,又因为彻底否定了传统与承载而导致了价值追寻的缺失。而雪克令人赞赏的是,在力求创新的过程中,依然葆有着根性的关联,从《错误》这首诗里,我们也许可以窥见他承载传统的一斑。“我挪开鸡窝狗窝/挪开一棵树,才把祖辈的遗传/埋得严严实实//二十年后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些东西/绝对不是身外之物”,这里无论是从乡情的角度或是从文化根源的角度上,都可以看到诗人由深埋到重挖,再到“但发现后院的地下/已蚀成一个无底洞”,这种根源的深远、“思念”的揪心蚀骨,表达了诗人的反顾与回归,这种反顾与回归正是由潜藏在诗人意识中的坚守情结所决定。圆与碎;破与建形成了雪克双轨并进的写作坐标,我个人认为,这种融合传统与先锋于一体的诗写方式,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当然,诗人在写作的过程中,不仅仅是经过斟酌再三而去下笔,更重要的是在于平时的细心观察和锤炼,糅合长期的文学素养与自身的价值取向,才会在有所触动时将日常生活上升为价值生活,成就一个美的作品。
第二辑[江湖拾笑]
《冷调侃》
冷调侃是雪克诗歌中较鲜明的一种风格,他以这种睿智的方式演绎着对生活的感悟与批判。在《关于“冷调侃”的提出》中,我是这样说的:冷抒情是拒绝了浪漫主义热烈的情感渲涉而把事物还原成本来面目的真实描述,态度上是冷静甚至冷漠的。而冷调侃除了还原本真的一面,还有通过拥抱生活后沉淀下来的幽默的起到针砭作用的积极一面。相对于讽刺的激进来说,调侃是更练达、更绵里藏针的方式。
比如《开会》这首诗,“开会不是排排坐分果果/开会是一种大人的游戏”,一开始即以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在幼儿园的分糖果场景来游戏化开会这种“活动”,使开会这种原本严肃的事情埋下了可以评品的空间。“简单的会开掌声开吃喝/复杂的会开权术开心智//开会的时候该说的人随便说/不该说的人要嘴巴紧闭/心可以去别处/人还要坐在一起”,通过诗人的语说,这些形式化、走过场、挂羊头卖狗肉等开会通病一一摆上台面,“开会是大人教育或者/呵斥小孩/尽管大人不一定大/而小孩不一定小//开会的最高境界是/将活蹦乱跳的人开病/而把病重的人开得/活蹦乱跳”,当大人不是年龄上的大人,而是官、管上的大;当小孩不是小孩,而是职位上的低微时,“把活蹦乱跳的人开病”与“把病重的人开得活蹦乱跳”便是一种对强权的调侃式体现。这种表面的冷,就像结薄冰的河面,背后涌动的是鲜活的水流,这股水流就是诗人那颗热切跳动的心。
这一系列的作品通过叙述上的冷处理、题材上的明晰简单与主题的沉重、尖锐形成了饱满的张力,使人能在阅读的过程中自主地去反思背后的思想核心。
第三辑[过客而已]
《当局未迷》
在一些“跨国”的题材中,雪克纵观全局的大视野和对文化的深挖能力得到了极佳的展现。
从一国的历史与现状中观照他国、民族、宗教的横向思考中,诗人对人类共性的思索和对生命本义的追寻随之凸现。“衣着括挺的意大利女兵/列队向他致敬/我莫名其妙想起/墨索里尼。我不该在这种/场合,想起这个混蛋/但残忍与仁慈/仅仅是几十年的/一墙之隔//我想我读不懂宗教这本/厚厚的书,只能略懂生命的本义”(《写在圣比得广场》)。
众所周知,在盛唐时期,中国的文化传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的顺向辐射(由中国传向世界各地),从日常用品到文字、哲学无不影响着邻国远邦。而现在的状况是,国内由于高速发展经济,文化建设相对滞后,而导致了我们所看到的逆向传播(韩、日文化在中国的盛行),通过电视剧、漫画等文化形式的传播,韩、日服饰、饮食、高档消费品等各层面的渗入产生了大量的哈韩、哈日族,民族产业、本土文化的认知却在年轻一代中渐渐受到摒弃,面对如此局面,除了痛心,我们应该如何去反思、总结、重建、发扬?!
“韩国很近/韩流很近/可根源很远/远至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首先迷恋山口百惠/接着崇拜高仓健/再接着我开起日本汽车/往家里拉回一堆“株式会社”//……现在想想施瓦辛格史泰龙这些美国硬汉/他们在无意之中,推销军火//那么我们的成龙李连杰周润发/还有陈冲巩利章子怡,等等等等/你们的国际面孔环球身段/带出什么中国产品”(《呈请领导参阅》),由个人推及到全人类的纵向追问中,诗人对民族精神的承载与忧患在这里得到了深刻的体现。
诗人作为当代人,作为现实生活中的“当局者”,并没有身在其中的“迷茫”,而是以“鸟瞰”的视野去认清并抓住某些时代的特点。这一辑诗歌的最大特点正是通过特定时刻里特定的人,推古及今,由个体到公共上的挺进,反映了人性、社会性、世界性,准确地传达了时代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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