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世界

——从黎曙明《孺子牛》窥探一二（代序） 

文/周拥军 

 王小波曾说过：“人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还需有诗意的世界。”诗人的世界无疑是令人好奇的，诗人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好比是佛界的法门，有说不二法门，也有说八万四千法门，语焉不详，故只能窥探一二。

 诗人的世界是有翅膀的，是能够飞翔的。大诗人艾青曾说过：“想象是诗歌的翅膀，没有想象，诗人就无法在理想的天空飞翔 。” 诗歌是人类某种情绪、情感在瞬间灵光闪动的凝结。没有想象是不可思议。黎曙明先生的诗想象奇特，别具一格，你看：“只有把消化系统换掉/然后在方寸之间进行最大胆的装修”（《相思味》）这种想象，压缩了相思的空间，加重相思之烈，此意象具有现代感，语言新奇，读来毫无违和之感，足见诗者笔下功夫。再看：“心中的灰尖让这秋风带走/象落叶一样片甲不留/不管有情无情/反正已经支付了秋天的快递费”（《秋风》）此处的秋风，已别样有情，拥有了诗者无奈用其他不可言状的情愫。这“快递费”意象的运用，忽地耳目一新。

 诗人的世界是充满浪漫的，是拥有激情的。激情更是诗的催生介质。诗歌的本原是讴歌。讴歌的本源便是激情，很难想象没有激情的诗是如何产生的。英国著名的政治家、小说家迪斯累利说过：“每部杰作是激情迸发的产物。” 黎曙明先生的诗是充满激情的，有时像火一般炽热：“我不在你身边/但你却时时在我心里（《心中的你》）”平实而不失热烈。有时又像冰一般冷静：“天涯也许就在身边，令人怜惜/不会零落在海边一角，让人心碎”（《沧浪之水》）这冷峻之中有一种力量，有回味之感。你看：“迷路了/你说，走还是不走/再走就没有方向了/上错车了/你说，上还是不上/也许上了就回不了/认错人了/你说咋办/将错就错跟他走/必是笑话/别人的路/让别人走去/自己的路/也许还记得/归来吧，迷失的精灵/你的爱人/在焦急地等待”（《归来吧，迷失的精灵》）诗者的激情，不可能不讴歌爱情，这首《归来吧，迷失的精灵》有几分婉约之情，而在这婉约背后蕴藏着激情似乎要喷薄而出。不是澎湃起伏的激情才是激情，真正的激情则是暗潮汹涌的，只有暗潮汹涌的激情才是最有力量的。

 诗人的世界是一个新宇宙，是哲学的。诗与哲学是分不开的。诗是原初的哲学，哲学是本真的诗。苏格拉底认为：“哲学是最高的诗。”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诗才是最高的哲学。”哲学是宏观看世界，诗也宏观看世界，也微观看世界，更用情感来看世界。一旦人用情感看世界，世界才多彩和丰富起来。哲学是冰冷和麻木的，诗是生动和鲜活的。黎曙明先生的诗拥有一个宇宙，他自己营造的一个世界，抑或说属于他自己的哲学。你看：“今天的事再大，到了明天都会变小/到了明年则是更小的故事”（《随缘》）简单而又深邃，不可谓不哲学。再看：“真正的大雪/你什么时候来到”（《小雪》）写小雪所见，却问“真正的大雪”“什么时候来到”，不可谓不震撼人心，诗者坚定，不畏困难，对生活充满信心及乐观主义精神跃然纸上。不单是哲学家的情怀，更是诗人的情怀。

 诗人的世界也许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但更多的是平凡，是普通的。诗是从生活中提炼的艺术。艺术再现生活，使人产生共鸣，凝聚力量，温暖生活。所以说，诗是温暖的世界。诗是寂寞的，不幸的，但也只有诗人经历过寂寞和不幸，才能消除孤独，写出不朽的诗章。诗人是描绘心灵的画家。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诗。

 匆匆写下上面的话，权作《孺子牛》的引子。更多的诗意，还需要我们发现的眼睛。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