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2012-01-14 0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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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北京天安门静夜思大富大贵杂谈 |
分类: 我的散文 |
元月末至三月十号,只不过四五十日了,屈指算来,我已经在北京飘泊了十二个年头了。十二年前的三月,北京城里笼罩在风沙里,天空如洪水般浑浊。坐在去昌平西三旗的公交上,风很大,沙子夹着细石,拍打着玻璃窗子,有时则铮铮作响。心底竟生无限地荒凉。我有些后怕,心想,我明日去看看天安门,则回我的江南吧!
当我去了天安门,去了国贸,去了颐和园之后,我却改变了我的初衷,我突然有了强烈留下的冲动。北京的美如此之雄厚、博大,对于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竟是一块磁石。我先后做过小报编辑、图文设计,为书商当过写手,甚至还做了数月的家政,最低工资三百块我也拿过。期间,不论多苦,我都没有想到退却。我常常鼓励自己的一句话就是: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有坚持不停的跨步,才有可能抵达。
后来,我与朋友创办了自己的文化公司,生活渐渐的了起色,再后来公司分家,我在香港注册了世界汉诗协会,我先择了诗歌的道路,经过八年的建设,诗歌王国已显雏形。我的了远大的目标:建一个“世界诗人公园”,发展无数个“诗人大酒店”。走诗商结合之路,让诗歌走出低迷之处,让大众能受到诗的薰染,做一个能感受美、享受美的人,做一个善良有良知的人,做一个能肩负社会责任的人。——一个人要知道自己做什么是非常之难的,我庆幸自己我找到了。我对自己说,不论你有多大力量,不论你能不能做到,你都应尽力去做,不可放弃。
——生活与理想之间从来就没有停止博弈。我最愧疚的是爱人和孩子,这些年来,我与爱人聚少离多,一年在一起的时间不足月余。女儿三岁半了,对我如陌生人。每次相见,我都把女儿紧紧拥住,而女儿呢,则尽力地挣扎出我的怀抱。每每此时,我的心都会流泪、淌血。之后,便是无限的愁怅。最糟糕的事,这一年来,我竟然夜不能寐,常常半夜三更醒来,精神有些恍惚,我问社区医生,说是抑郁症的前兆。我不是很相信,因为当妻子和女儿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睡得十分香甜。之后,我的无数个梦里,都是妻子和女儿。
——不能入睡的感觉,正常人是不能体会的。四周一片寂静和漆黑,而我却如黑夜里的游魂。坐在黑夜的深处,透过阳台,看到城市的街灯,坐等黎明的曙光。渐渐地头越来越重,仿佛两只肩无法扛得住。返回卧室躺下,头脑却无限清醒着,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等待要做的事情。我有时候不能闭上自己的眼睛,强迫自己把眼闭上,而意识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想要睁眼看看这个斑斓的世界。待我扛不住了,只好用热毛巾敷在眼睛上,这样能让我镇静一会儿。崔永元曾说自己不能睡觉,我当时不能理解,现在有了切肤之痛,真有生不如死之同感。
今年,年近耄耋的祖父走了。四年前,我把祖父接到了北京,我们相依为命。如今,他走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像孤儿似的,无依无落的。离京的想法便萌生了,我迫切地想回到妻女的身边。我如今大腹便便,已不是一位俊逸的少年。这次回到妻女身边,与其说掏空我的爱给她们,还不如说我向她们摄取温暖。我虽不能大富大贵返家,游子总有了回家的念头。我只是朴素地想,我应陪伴女儿走过她无邪的童年,教育她成长,做一个善良的人。我应陪伴妻子共渡她最美的青春,让她明白,一个男人,不仅有理想,也有家。她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与她们永远在一起。
回到衡阳,回到家,我决不会放弃我的理想,放弃诗,放弃与我数年来休戚与共的诗友和诗长。在北京能做的事,在衡阳一样做。北京,我还会回来的。这句话如此之熟悉,竟然让我脱口而出。我猛然想起二战期间,美军远东区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为了承诺他被日本人赶出菲律宾时对菲律宾人民说,“I’ll be back”。我没有承诺,我有信心,我会回来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