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跟女朋友回了她的家。
走之前我还一直在忙。单位的活儿,自己的稿儿,一大堆,心里乱糟糟的。
说实话过节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虽然我还没要有沦落位工作狂,但是除了挣钱,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说不太在意,不主动也不抗拒,过节出游还是回家或是呆着不动,我都觉得一样。
2006年的最后一天,我跟女朋友吃了一次火锅,自己买肉自己涮,两个人还喝了一瓶啤酒。我觉得这就是过年了,都没有往家里面打电话。
涮锅的电磁炉是用最近的一笔稿费买的,怎么着也过年了,也享受一回,虽然吃得很简单,却觉得幸福得找不着北。可能是从头到尾,所有的这些,都是自己动手得来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我有将近一年没有回家,电话也少打。总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没有父亲年轻时候能挣钱。于是就越来越逼近自己,尽量不让家里操心,自己的事情全部自己搞定。
一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我挣的钱不能够多得可以寄给家里贴补,仅仅是可以不再让家里救济我而已。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努力。于是我越来越少地顾及亲情,我把感情都给了钞票。
元旦这天早上我们出发回家,回女朋友的家。她一提回家就很兴奋,早在好几天前,就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给她姐姐的两个小女儿分别买了玩具和礼物,装了满满一大提包,我那几天一直忙,都是她自己下班逛超市去选的。
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元旦时雪终于来了。6点,我们站在公交站牌下开始等车,昏黄的街灯已经早早起床了,看见雪就像揉碎的玻璃丝,像亮晶晶的细沙,下在身上毫无感觉,只在灯下孤独地飘洒着。
675路迈着笨重的脚步来了。我们这里是第三站,我们上了车,里面只有一个乘客。到达长途汽车站时,已经是675路这趟线儿的倒数第末几站了,算上我们也只剩下五、六个乘客。车站人不多,买了票,很快就上了长途车,心算踏实了。停搁数分钟后,车启动了。在雪路上行驶,车窗上结了厚厚的白霜,看不见窗外;车内没有灯,昏暗一片,我们开始睡觉。时间刚刚早上7点半。
我醒来时,行程过半。拿出手机,编条新年祝福短信,群发给朋友。坐起身来,把玻璃擦出一小块,此刻看见窗外,柳树裹了一层白绒绒的雪,枝条之间还似乎缠绕着挥散不去的团团蒸汽。脚下的暖风不知何时开的,热烘烘的,再度睡去。
临下车时醒来,女朋友很兴奋,就快到家了。我揉揉睡眼,漫应着。下了车,搭着大包,拎着小包,再转车到家。女友大姐的小女儿莉莉在家,管女友叫二姨。我们坐的小出租刚到离家还有几百米的桥头,就看见莉莉穿了小花袄,站在雪地里等我们呢。
下了车,女友一个劲儿批评她:“怕你着急,提前给你打电话了,不是叫你在家呆着吗?外面多冷啊,小丫头!”
(题图为青年漫画家刘宁的作品,在此向他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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