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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划定的是一种时间概念。民族英雄岳飞率军北伐,一阙《满江红》豪情万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界定的是一种生存状态。
对于一个即将“而立”的人来说,“功名”两字是随着年龄的步步相逼而产生的紧迫感和焦虑感。当然,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三十功名”并不需要辉煌的成就,只需要进入“三十”的阶段能安身立命,在生活中拥有一个理想的“名份”就足够了。
这一切似乎是不难的,可当意识到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青春如飞刀,刀刀催人老了”。青春路上打滚过来,大概可分为三个时期:二十左右的时候满腔理想,壮怀激烈;二十六七的时候茫然彷徨,世事渐通;到了三十岁还一事无成的话,就会慢慢的沉默下来,习惯于用思考替代语言。
沉默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人生定位,腆着脸往二十出头的人群里蹭,不但得不到青年少年的尊重,甚至会被花季少女讥笑为老男人;往靠近四十的人群里钻了,又基础薄弱得失去了话语权,混久了,倒混出了帮闲的气质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倒霉蛋,也有混出息的。供了楼,买了车,腋下夹着真皮公文包喷着古龙香水施施然走到你眼前,一边跟你寒喧一边还接着约饭局的电话。他们在派头上已经与中年成功人士合谋,而在心态上还能和青春少年打成一片。三十岁的失落男人雄心虽挫尚在,还不至于走谄媚路线,态度不亢不卑的,脸上带着一副“我还不知道你底细?”的似笑非笑,实则心里却是自怨自艾,满腔愁恨。
我就曾见过这样的,三两个同阶层的朋友,一碟花生,几瓶啤酒话题就拉开了——三十岁的男人已不习惯酗酒了,话题虽激烈却也喝得慢斯条理。他们在谈论一些生意,谈了很久却是别人的;他们在社会圈中浸淫久了,生意经十分顺溜,产品配套,经营模式,进出口业务,电子商务都了如指掌。未了,却是幽幽叹上一口气:要是早几年搞就好了;或者:现在要有XX万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最后的话题会集中在彼此都认识的一些发迹的朋友身上:想当年某某在我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神气了;又或许:某某的生意还是我介绍做的,如果我先做,就轮不到他了。言语之间不是嫉妒,倒是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慨叹了!
感慨完现阶段的碌碌无为,也暗暗追忆一下当年的理想。少年时期的理想固然是严肃,但毕竟浪漫和幼稚是存在的,多年来风吹雨打去,能剩下个骨架就不错了,如今想“收拾金甄一片”,却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现实的生活问题却是接踵而来,只好把理想草草收藏。
三十岁是道槛,过了这道槛还一事无成,而且整天把理想挂在嘴上的,除了二流子,就是由人民养着的艺术家了。勘破世情的三十男人便想到了结婚——成家立业。先成家而后立业,理想还是存在的,没有了青春的激情,却比之更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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