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弄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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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原创散文 |
风筝古又称“纸鹞”或“纸鸢”, 是因为风筝最早的造型是用绢或纸做成鹰,放飞时真的像一雄鹰在空中翱翔呢!香港现仍有“纸鸢”叫法,显然是来自古语。纸鸢,我喜欢这样一个带有浓浓历史陈色的名字,这个名字,可以表现出我对历史的美好向往和对浓厚乡土气息的无比依恋。
春天来了,这是孩童般的季节,活泼,欢快,充满了朝气。但凡在空旷之所,抬起头,便可看见风筝在春的和风中摇曳,仿佛在尽情舞动着诗人笔下的春的躁动。“这不是属于我的季节!”我对自己说。我虽喜欢春天,但我已不是孩童,可以无拘无束地奔走于旷野之中,扯动着手中的绳线左右风筝的飞翔。在我沉沉的心灵深处,一直自认为风筝的飞翔是一种无言的悲哀。倘若由我选择,我所渴望的飞翔是自由的——纵然我达不到,但我固执地在思想。
据史料记载,历史上第一个风筝为墨子发明,是用木料做成的木鸟,史料有“斫木为鹞,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遗憾的是只飞了一天就毁坏了。后来他的学生鲁班又从它的基础上研制了用竹子做的竹鸟,升空三日而不坠。听着这样的故事,我有些悠然了。我也放过风筝,却总是惧怕乱风、树枝、电线,惧怕我所放出的风筝不能回到手边。于是乎,我不禁在为风筝而可怜。我想,风筝的价值也许并不在其本身,却在那根细细的看不见的牵束着它的线。买者在将风筝标出高高的价格,再将绳线作为赠品送给卖者。似乎是一文不值的绳线,却颤危地连接这高高价格而买回的美丽的风筝。我想,风筝的舞动,来自于线的制约。假如没有了线的牵动,风筝就会倏然坠落,全然失去了翱翔天空的能力和飞翔的勇气。如此,风筝也是悲哀的了,因为条框的约束,却成为了生存的理由。它将自由建立在有条件的束缚之中,就如同生活在窄小鱼缸中的金鱼一样,自己的生存全然维系在制约了自身自由的缸壁之间。我,是惧怕束缚的,与其拥有束缚的生存,不如换做死亡的自由。但,走出了思想的牢笼,又该如何突破现实的困境的?我哑然而茫然。我想,条框的束缚也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长期以来对无形枷锁形成的默然与认同。
风筝,每一次飞翔,也许都是一个生命的终点。风的紊流,树的枝杈,绳线的结实与否,牵拉者的技术……每一时每一条,都可能让一个在风中展现了无尽美丽身姿、引起无数颗高贵头颅仰首的风筝葬身在无处寻找的地方。风筝,向往自由却被别人所主宰。即使飞得再高再远,也终究无法逃脱牵线人的视线,假若尝试要离开,便会粉身碎骨。在别人的世界里,风筝曾经绚烂的舞动。但那仅是转瞬间的美丽。当牵线人无情地拉回绳线,风筝的美丽舞姿悄然消逝。究竟是风筝在吟叹,还是观者在失落?我站在观者的角度在思绪。罢了,若换在风筝的角度看,不过于风是这样,于人亦是如此而已。
希望也是一只风筝,牵系它的,是一丝眷恋;风筝飞过,希望也被放了出来。我们主观放飞了自己的希望,客观上却无法决定它的收回。假如希望如断线的风筝飘飞零落,留下无尽的牵挂,我还是只能对自己说,别做风筝!我不想被看不见的细绳所束缚,我渴望自由自在的飞翔与梦想。
梦中春也过了,花也谢了,风筝回到了柜中的旮旯,又成为了收藏。我痴望着空旷的蓝天思了良久,突然感觉到所有的温暖都无比清晰地涌了上来。我暗笑一声,心里无数的寄托瞬间洒落。我不再担忧风筝会飞失,我心中清清楚楚地知道,其实,风筝飞得多高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懂得放飞,别把那个能够飞的春季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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