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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名争忍流盼顾

(2009-12-19 21:44:25)
标签:

淇奥

浮名

争忍

文人

路遥

启功

情感

分类: 原创散文

浮名争忍流盼顾

 

大凡文究,多不愿攀附权贵,因而大抵也都吃过不少苦头。唐代大诗人刘禹锡三番几次因诗被贬,宋代大词人苏轼被多次排贬而直至客死他乡,宋代婉约派代表词人柳永才高八斗,屡举不第,为此他写下了“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之句。他们的经历向我们昭示着一个道理,文人的一生,多是感怀而悲戚的。

或许这样的见解有些偏颇与极端,但我还是不禁唏嘘这些文豪们生时的境遇。其实在百年千年后的我们看来,名传千古的恰恰是这些生时怀才不遇的文人们,那些在当时压制他们的权贵,却在历史的烟云中散淡了名姓,没有留下些许记忆。假如用生的悲苦来换取生后的名鼎,现实的现代人大多不会这么去做。除非这确是一个类似于路遥般纯粹的文人,可以耗尽生命的能量来追寻一种直白的精神世界享受,全然抛却了浮名与诱惑。而现实,只有路遥一人白描了自己的人生,留下了不朽的巨笔。

拥有着世人所鄙夷的酸腐和清高,一代一代的文人默默无声地走着自己的路。他们少言,并非不善言,而是不愿言。其实不说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们把本该从嘴里说出的话,写在了纸上而已。如此不必口口相传,反而可能留存长远。

浮名与文章,本不可同日而语。浮名是绊身的,是绊倒而非牵绊。而文章却可以静静地在历史的烟海里留存。因此,文人们识字忧患起,满腹的经史哲纶,一张口家国天下,但往往只能将这种情怀深深地压制在心底,拥着心中的明月清风,独在小案窗前坐看风云变化。这是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在不被世人认同的悲愤与怀才不遇的失落面前,文人们将精力与情绪挥写在纸间。而很多传世的经典之作,也正是在文人极端的忧郁与压抑的心情之下,带着酒劲的犀利,纵情恣意挥洒出来的。当时可能并不自知,却无意中传承为流世的典藏。

浮名何以立身?其实能够抛却浮名,倒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文人来说。但反向思维一下,能够抛却的,也必不是凡人了。却总之,不论什么,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代邵雍便写道:“到官争忍便忘情。”假如人的一辈子,缺少了一种真情的表露,而面对不同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而生活,本身即是一种失败,更甚为可悲。

“立身苦被浮名累,涉世无如本色难。”是联,乃鲍丈清著《启功杂忆》开篇第一句也,既为题笺,意存深远。启功虽为皇族,而强干弱末,贵而不显,年少而困,成其克已忍耐之性。观其联而感浮名,如若虚誉,一种虚有的名声,一种不实在的称誉。而假如在虚有的名声和不实在的称誉之前,再冠以人为触动的痕迹,那么,一个人,纵然有着博古通今的明志,但定少了一分淡泊宁静的高雅。

燕子总是在寻常百姓的屋檐下筑巢,而鲜去飞进深宫大院,因为真正的文学只有来源于生活,才可能高于生活。同样,动人的风景一般都出现在炊烟袅袅、丹霞映衬的乡间田陌,因为只有最贴近生活的原始画卷,才是最为真实而美丽的。

因此我感觉,用浮名的假意而换取生活的真谛,如若以一人之所好而强求于众人之所前,实有缘木求鱼之嫌。

君行健,争忍浮名否?我自问后,还是不觉摇摇头。能得到总会有失去,而失去的时候,又焉知不是“塞翁失马”呢?我清白的面颊上言笑晏晏,暗暗对自己道:“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不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呆得太久了。”因为假如给我一个浮名,我可能会在短暂的高兴之后长久地悲苦。而抛却了浮名,却真的可以举酒闲散,低唱自己喜好的字句。如此,人生才可以精彩而真实。

突然想到,最近开始研习篆刻,人生不就正如那一枚小小的治印吗,想要留存久远,没有一笔一划的刀笔镌刻,又怎能熔铸下真正的生活的烙印。因此,“真人也,行本乎性,悲乐从于形神。喜恶悲欢何为不形于色?”尽皆率性而行,是谓本色也!

我华丽地转过这个身子,记录下心里的字句。假如人生可以选择,我愿追寻一份才,而放任一份名。

 

浮名争忍流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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