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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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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长漏永

(2009-11-02 20: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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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奥

善水文轩

来今雨轩

更长漏永

情感

分类: 原创散文

更长漏永

 

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将秋的浮躁与城市上空灰黄的尘土一扫清净。清净的背后,是皮肤渐感的清冷。北方十月末的轰鸣的雷声,自我有记忆以来十分鲜见。这个夜晚我独自在秋的雨中伫立了许久,任凭密集的雨滴打湿我的头发和衣衫,惊悚着我的身体。我知道,一场冷雨过后,真正的冬天即将来临。

伴着刺破窗纸的闪电的煞白,我隔着薄薄的窗,似乎闻到雨中清冷的气息。这个今秋以来最为寒冷的夜晚,注定无眠。然疏钟促漏,时间非然慢慢流逝。这个夜晚让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宁静的自由,也正是我长久所期盼而向往的。所以,这样的夜,对我不是过于漫长,而是流逝得太快了。

偏安书室一隅,滴滴答答地敲击着电脑键盘。有时候,文字不仅告白着自己的心灵,同时也记录着生活中不平静的细小枝节。对于一颗善思而敏感的心,细节的变化都会成为生活中巨大的波澜。如此以简约的文字记录下来,有一种吐白的畅快,更多的,是留给自身一个翻起以往记忆而善感的机会。我听着窗外的雨声,点点滴滴抒语着生活的困惫与无奈。

雨声清晰而密集,夜的雨中全然没有了鸟雀的鸣啭,暗高的天空显得清空和素洁。秋雨寒而流丽,纵瓢泼而下,却无夏天雷雨般的豪宕,全然蕴藉着清旷的意趣。孟子曰:“行何为踽踽凉凉?”我孤独寡合地和着雨声的节拍的书室中漫步,一步一态,一态一变。我深感人的一生像是一次长途跋涉,不停地行走,沿途会看到各种各样的风景,历经许许多多的坎坷。行走之间,倘若把见过的风景都牢记心上,或许只会给自己增加很多额外的负担。而行走之终可能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在意的不是沿途的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如此这般心灵的旅行,就如我在这秋雨的夜中独处,丝毫不感觉夜的长久,只因我身在书室,心却早已飞芜,悄然不见踪迹。身未动,心已远。我平凡的生活之中,自己在为自己找寻许多同样的类似“心灵去旅行”的精神力量。它们深藏在我的生活之中,随处可见,却总被我忽视。我虽悲切地感悟生活,却也能不时发觉希望之所在。就这样,微小的希冀左右着生活的轨迹,让我在每一个夜里可以提起手中沉重的笔,来将生活的困苦与烦恼熔铸在字里行间。可能这份文字的力量了无价值,却质朴但持久。我自知自己的平凡,但还是有一个向往着不平凡的心。也许人生也已注定平凡,那么,就只希望平凡的生活中添得一点色彩,而不至于留给回忆的只有黑白与中矩。

随着秋的深入,我的体质与心情愈发的脆弱。深重的衰弱刺激了神经,红肿了双眼,沙哑了嗓音,熬白了双鬓,在长久的咳嗽声中丝丝可见血的殷红。我在过着一种承受与支撑的生活。我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承受,承受着生活的压力、情感的嬗变、身体的病痛、心情的翻覆。而我必须学会支撑,支撑起沉重的身躯、事业、家庭和感情。我知道有支撑就一定会有承受,支撑起多少重量,就会承受起多么大的压力。其实我早已发现,自己所承受的最大的压力,便是平淡。承受平淡最需要一份坚韧和耐心,孤寂与失落,等待和无奈。如同品一杯生活的清茶,自身所承接的平淡的一切,才正是点缀着生活的宁静和温馨。我明白——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承受、支撑、平淡、和无奈。

夜的雨在清凉的清晨悄然停歇了,推开久闭的窗,遥岑远目,千里清秋。然后,午后的阳光也从阴霾的天空中透露出头来,透过窗,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落雨的时间很短,但温度却降到的冰点。一夜雨后,窗外全然没有了秋的含义,只有偶然吹过的寒风昭告着一个清冷的冬天悄然而至。

秋的夜雨后的傍晚,晚晴,断虹,残阳,碧空。这个傍晚后的寒夜对于我,不会像前一个雨夜那样倏然而逝,而将是一个真的更长漏永的漫漫夜晚。

“季秋之月,鞠有黄华。”深秋初冬的北方城市,树上已少有绿叶,树下亦不再有人坐着纳凉。只有我并不在意,依旧沉静地站在那里,任风像个顽皮的孩子摇拽着我薄薄的衣襟和地上的落叶,似乎在风的飞旋中,心也旁鹜起来。

我抬眼眺望天穹,那么一刻,心中挤满了沉甸甸的思念。步履、情感、文字、眼眸……均紧紧地围绕着这份思念。相聚的灯火燃着,在别离的刹那熄灭。那张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我的梦魂。我爬起身来,用凉水冲洗面颊,让心泪凝固,然后擦揉着红肿的眼睛,继续用曲笔来记录悲喜的人生。

 

更长漏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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