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折时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三年了,我没有点燃过一根烟,即使这样的烟是来自朋友的婚喜,我也只是笑着接过,却不去吸它。听别人说:烟是心灵上的东西,如果你念着一个人,就把她的名字刻在烟上,吸进肺里,那样,她就留在了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烟如我的躯体一样软弱与无力,经不起刀写笔刻,疼!烟并不是生命,但它可以是生命的寄托。其实人人都知道,疼的、受伤的并不是烟,刀笔刻在名字上,受伤的是那一笔一划,映射出的则是心的痕迹。一笔一划没有感情,只是这一笔一划负载着过去。今天的我,已全然没了气力与希盼,再去讨论怎么爱过、怎么累过。只是疼。
“叮铃铃……”电话骤然间地响起,打碎了房间整天沉死的寂静。朋友的问候从远方飘来。接过很多关心的电话,我最终都是用哈哈带过,挂上听筒,泪潸潸而下。朋友,你可知道?真挚的祝福对我早已无意。我拿着烟的手在夏日的阳光下颤抖,冷若寒铁。记忆中不能放手的名字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心底,再将这样的名字写在烟上,也只是强调我的痛。为什么?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呢……
“爱人和知己,越多越危险。秘密和欲望,越少越安全。”天下可有有罪的情感吗?情永无罪,不论婚外甚至同性,罪本在人。无论怎么样的情感,丢不下也没什么,只是自己的心会被慢慢割占,永远无法解脱。我在苦痛的灼烧下幼稚地想象,可以拉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揪出泥潭。心的承载就像一根皮筋,皮筋被不断拉伸,心情也有她的极致,到一定时候,就会绷断。在可以预见的微醺感觉里,情感有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没了生存的空间。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生奈若何,死亦若何?”人的一生,也就那么几十年,回首看看,确已走过了大半。为了她,为了她,自己不快乐,也就不给别人带去过多的痛苦了。从来就不曾奢求可以在她的心里留下那一抹绚丽的色彩。在不属于我的角色里,我演绎着只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残阳之下是心的陌冰,陌冰之中是她残留的不朽印迹,属于过去,却不属于明天的记忆。
生命之路未久矣,流水落花匆匆过。
若约来世莫亦叹,我生悲歌奈若何?
当自绝尘卷袖去,今生情留与伊多。
一浊清泪满腹恨,奈何桥上奈若何。
做今生的最后一个梦,梦里我轻步来到奈何桥边,捧起孟婆递过来的孟婆汤,不知该如何饮下。只要喝了这碗汤,从此就忘却了世间的种种,包括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孟婆似看出了我的心思,慈爱的说:“有时候忘记并非是件坏事,既然选择了为她牺牲,既便无奈也无法回头了,这世间本来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不然此处又何也叫奈何桥呢?爱情这东西有今生,没来世。不喝这碗汤,你仍旧记得她,而她却不认识你,来世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我站在桥头,阴世与阳间交汇的猎猎寒风吹动着我的心际。是否我昂起头将这碗汤一饮而尽,走过狭窄的奈何桥,就可以了却了今生的一切,而飘摇于来世的轮回之中呢?我回首世间恋恋红尘,不离不弃恍恍清晰。
我一扬手,唯一一碗属于我今生的忘却之汤,泼洒于奈何桥下。纵使来世没有她的相认,我也要完成我的相守。苦也罢、甜也罢;真也罢、幻也罢;聚也罢、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就姑且——
——来生再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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