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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单单一套《无间道》系列扛不起复兴香港电影的重任,但一度落寞的警匪片类型却因此风云再起,毕竟香港票房卖到3000万以上的警匪片,不算成龙《警察故事》的动作系列和周星驰《逃学威龙》的喜剧系列,只有《无间道》第一部就卖过5000万。之后,《黑白森林》、《黑白道》多部“黑白”主题的港产警匪片沉渣泛起。可惜没有一部能够再现《无间道》的神话,包括刘伟强麦兆辉庄文强在内。较之“大佬”刘伟强创作类型多元,麦兆辉庄文强似乎主攻警匪一脉,分道扬镳后,单飞首部作品《大搜查之女》不复当年之勇,新作《窃听风云》则未映先热,原因很简单:冲着两对惊艳江湖的“铁三角”而来,台前有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幕后有尔冬升+麦兆辉+庄文强,加之主题又是警察深陷贪欲的人性危机,延续《无间道》的黑色主题,怎不备受期待?
类型片拍到现在,要想有新意,不是搞题材类型嫁接,就是玩主题概念包装,说到底,无非还是“噱头”二字。《窃听风云》的噱头是什么?窃以为,有两大噱头,其一就是片名“窃听”。当今社会最注重个人隐私,“窃听”当然是最敏感也是最引人兴趣的话题。《窃听风云》以警方调查商业犯罪为故事主线,展示了大量的专业窃听技巧和内容。可以让你发大财的商业机密,上司与下属、同事与同事之间的偷情暧昧,监视伴侣有无移情别恋的心机……在这方面,编导确实也下足功夫,开篇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潜入某商业公司安装窃听器一场,长达七分钟,无一句对白,全靠演员形体眼神、镜头剪切、背景音乐叙事,技术专业娴熟,情节险象环生,不失为近年少见的精彩开场,足以勾起观众往下看的欲望。
《窃听风云》第二个噱头,即电影海报写的那句“贪魔出窍”,也是本片主题。18年前,有一部港片叫《五虎将之决裂》,故事其实与《窃听风云》十分相似,都是几个警察在办案时利令智昏,最后愈陷愈深走上不归路的套路。这种戏最好看的地方,在于贪欲之中又夹杂着兄弟情义,观众眼睁睁看着一两个人的贪欲连累了其他的兄弟,大家一起滑向罪恶的深渊,既充满同情又暗自警醒。不过,当年的《五虎将之决裂》一如当年的港片,一味追求火爆癫狂,前二十分钟几位主角已经贪欲横流私藏黑钱,更多戏份则留给事情败露后如何面对黑白两道,所以枪战追击戏不断,最终干掉大BOSS汤镇业的情节更渲染夸张到离谱。
相比之下,《窃听风云》就贴近现实,继续《无间道》以静制动的节奏,注重描写三位男主角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微妙心理,每个人的“贪念”固然都有苦衷,但“不义之财”绝不易与!触犯森严法律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触怒幕后黑手!现实中我们看到的类似报复惨案还少么?如此说来,《窃听风云》的结局虽然同样悲惨煽情,但恶人自有“以暴制暴”的法外报应,却也能令观众看到天理循环,为主人公痛心之余,不至于郁闷终了。
作为一部内地全额投资、纯港班底制作的合拍片,《窃听风云》并没有为了迎合内地上映标准而放弃本港特色,反而结合得非常出色,没有重蹈麦庄上部《大搜查之女》不伦不类之覆辙,这是本片最难得之处。当然,若说缺憾,个人感觉,《窃听风云》较之《无间道》,影像风格和节奏感要输上一筹(因为没有刘伟强?),残酷暴力场景则多了许多(因为有了尔冬升?)。即便如此,《窃听风云》编导演员各个环节表现仍都在水准之上,堪称麦庄《伤城》(2006)、尔冬升《门徒》(2007)之后,港产最佳警匪片一时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