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吗？怎么不说那些合并表达意见的场合呢？那种违心的意思表示难道就没有过吗？即便只是滥竽充数，可也是违背自己真实意愿的啊！这种情况可以说太多、太多了……

所以说在缺乏宽容仁厚的社会生态的情况下，谁都不是圣贤、谁也不可能无所顾忌；在强大的组织压力和权势淫威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写到这儿不由地想起我那些父辈，想到他们过去曾给予我的教育和讲过的那些事例……

我一打小就是在那样一种政治氛围中长大。我的家庭、我的全部社会关系，可以说都是那样一种政治氛围……

就不说我爸了，就说我姑和我二姨吧。她们都是从老部队下来的。巧得很，她们也都曾给我讲过她们的指导员……

69年到北京治病时，我姑就给我讲过他们指导员的故事、讲到他用马桶洗脸的糗事。

说打到南京时他们部队曾驻扎一幢楼里。一早指导员就到处踅摸着要找个地方洗脸。走进厕所见地上有个椭圆形池子，便打算在那儿放水洗脸。却不料水一放就漏掉了、总积不起来。指导员灵机一动、拿条毛巾把下面的洞堵上。这样一来终于积了一池子水、洗得那叫畅快！

后来这事儿在部队传开了，人尽皆知他们连指导员拿马桶洗脸的事。可你瞧人指导员，满不在乎、根本没觉得丢脸。自嘲道：别说马桶俺没瞧出来，那地方是拉屎的地儿俺都不知道！有啥好奇怪的、没见过嘛！

姑姑说他们指导员就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讲课也说不出多少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