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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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阴一树梨花压海棠尼姑庵征服休闲 |
人人都有征服这个世界的野心。有的人用文字,有的人用画笔,还有的人天真地想用枪杆子。这个世界上流传了太多征服它的故事,但无一成功过——我觉得。其实我们没必要这么执拗,与其费尽心机去征服一个你不可能征服的东西,不如退而求其次和它来个亲密接触即可。比如我们看着林志玲的大腿好——呵呵,液晶屏上的大腿也是有温度的不信你试试。
这个道理是我近期户外了几次后得出的答案。户外控们喜欢用游走于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来完成一次次所谓的征服。曾经我是比较不喜欢这种肤浅地接触的——固执和狭隘并不是你的专利。可是他们老是怂恿并恐吓我,说山、水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人人都将化为山水的一部分,你为什么不提前去看一看未来的你呢?
于是这个十月,我居然爬了两次山。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才爬了两次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他们太坏了,轻易就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如果你也有这样一帮有此癖好的朋友,早晚也会被拉下水且回头无岸。
可是我爱上登上山顶的那一瞬间了。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和着我不再青春的容颜,简直就是——等一下,让我想个好词来形容——罄竹难书啊。在蒙阴东郊的中山上,我顶着一头汗水气喘吁吁登到崮顶,看到肆无忌惮的阳光和羸弱不堪的时光正在打架,我腆着肥沃的肚腩一脸傻笑地摆了个pose,“咔嚓”一声,我的青春尾巴映在了身后那些斑驳的石头上。
远远的,一老妪赶着一群山羊急速而上,须臾便到了我的身边。彼时我双面酡红,眼神迷离,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头高呼:好大啊。老妪如遭雷击,警惕地回头看了看我,谨慎地把胸前衣领往上提了提。看着她与那些名副其实的山羊箭一般逃离,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禅意顿生,弃明投暗般一头扎进落叶满地的楸树林中再不敢出来。
山下便是中山寺。曾写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苏轼和妇女之友白居易两位流氓界鼻祖曾到此一游。寺中的一颗柏树曾见证了2000年的岁月流逝,如今它已经参天,默默地注视着这世上的生死和爱恋。我无法免俗,伸出两根被烟草熏黄的指头,记录下我的前世和来生。大堂门前亦有一颗千年柏树,虽枝繁叶茂,但这份荣华早就与它无缘,一棵古藤用骨肉相连的爱恋将它紧紧缠绕,它在窒息而亡的那一刻,心中会否滋生怨愤?还是依然轻轻抚慰着爱人的面颊,温柔地闭上双眼?这生死般的孽缘啊,我尝试着闭上双眼,摩挲着焦炭般的柏树皮:兄弟,为了那一哆嗦,咱不值啊。
归途依然逶迤。在尼姑庵前,我们停车进入。一清秀的尼姑慌忙跑出,惊骇地望着我们这帮红男绿女。我们四处张望,遍寻不着缺了座位的自行车,我仍不甘心,特地去庵中的菜园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一棵黄瓜。我疑虑万分,进得屋内,发现刚才那惊骇的尼姑已经置我们不顾,正在上气不接下气地诵读经书,在她的面前,跪着两位饱受苦难的农妇,虔诚地双手合十。此情此景,让我对自己顿生厌恶,世事的艰辛,迭出的暴戾,无穷的绞杀仍然围绕在我们身边,我真想一头跪倒,皈依了她,白日与她耕田织布,夜晚与她探讨佛经,到那时,我必会深情款款对她言:师太,既然三能生万物,我想,我们或许也能生些什么罢。
今夜月光似水,我可以忘记那天与那帮人的酒肉之欢,但我无法忘记在那没有自行车和黄瓜藤的尼姑庵里,你在青灯环罩下的草床上辗转的悲凉。如有来生,我愿化作慈悲的贫道,借你一道肥厚的肩膀,尽情地痛哭一晚,那滴滴的泪水,将会化作道道佛光——我相信,它必将普照整个大地,滋润着这俗世间蝼蚁般的人生和无穷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