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的故事》读书笔记：

33、脑洞大开的REM睡眠思维与创新

既然梦有如此高的创造力，那做梦时人的思维方式有无改变呢？

测试一个人是否真睡着了是一个挑战。熟睡中的人既不能计算，也不能对外界作出反应，是否能对外界作出反应是评估大脑是否清醒的一个重要指标。我们只能被动地观察睡眠中大脑的活动，但不能在睡眠中改变这种活动。只能测试睡眠前后大脑的活动，以对第二天的变化作出解释。

最近沃克和他的同事-哈佛大学医学院的罗伯特.斯帝克戈德设计了一个非常聪明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睡眠有一种睡眠惰性现象（这在以前曾描述过），在睡眠醒来进入完全清醒期其中有几分钟的移行时间。我们在熟睡中醒来时，经常在一瞬间往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要过一点时间，完全醒来后，才能明白自己是睡在家里，或办公室的沙发上，或出差在外睡在旅馆里。这就是睡眠惰性现象。我们想知道是否改变这个短暂的睡眠移行时间有利于我们的实验，不是在早晨受试者完全清醒后测试他们，而是在整个夜间不同的NREM睡眠及REM睡眠期间随时叫醒他们，让他们在这个移行的惰性时间内，在似醒非醒中进行测试。

睡眠惰性的机理在于：在NREM睡眠及REM睡眠期间，大脑内某些神经化学物质的浓度呈潮汐样变化，在刚醒来后，其浓度并不立即产生反转。睡眠期间的一些神经化学物质浓度将继续徘徊，创造出一个短的间期，以将睡眠期与清醒期分开，这将持续几分钟。以后随着这些化学物质浓度的变化，大脑的神经生理将离开睡眠状态进入清醒状态，几分钟以后，再慢慢进入真正的清醒状态。

严格地讲这个认知恢复时间为90秒钟，在这个时段内我们将唤醒受试者并迅速对他们进行测试。这样做，我们可能捉住一些参与者在睡眠时候的功能特点，正如捉住一些容易蒸发物质的气泡一样，继而分析这些物质的特性，并对这种物质的特性作出结论。

我们使用了异体字排列组合测试。每一个单词由5个字母组成，每一个异体字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案，（如：OSEOG=GOOSE）。参加者将在荧屏上看到这些字母仅仅几秒钟，就要正确拼出这个单词，接着下一组异体字组合就将出现在荧屏上。每组测试仅仅90秒，我们将记录参与者在这90秒中内，能解决多少组这样的异体字组合。接着让受试者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在他们回到睡眠实验室时，必需先要在他们头上安放监测电极，以便在实验室隔壁的房间里就可以监测他们。参与者在睡眠前也可以先参加一些测试，允许他们熟悉这个任务和流程。熟睡以后，我们一晚上将唤醒他们4次，2次在NREM睡眠期，2次在REM睡眠期，都是在睡眠期的开始和结尾部分。

在NREM睡眠时唤醒，参与者并不表现出特别的创意，解决不了几个问题。但在REM睡眠时叫醒他们，情况就不同了。解决问题的能力突飞猛进，比在白天或在NREM睡眠时叫醒他们，增加了15-35%。

更有甚者，参加者在REM睡眠时被叫醒，解决问题的方法与在NREM睡眠及白天测试时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相同。解决问题的答案在REM睡眠时被唤醒后，直接自己跳了出来。一个受试者告诉我们，尽管在那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他们刚从REM睡眠中出来。当大脑沉浸在有梦睡眠的晚霞之中时，解决问题的方法似乎是更简单。解决问题的反应时间，及方法在REM睡眠后，比起在NREM时醒来或在白天时变得更及时、更同步了。这种在REM睡眠支撑下产生的绵绵不息的蒸汽提供了更多的联想水分及发散性思维。

使用相同的叫醒实验方法，斯帝克戈德做了另一个聪明的研究，以证实REM睡眠的梦境中，大脑正在进行创造性的记忆工作。他检查了我们储存联想概念在夜间的途径：这属于语义学上的知识。这种语义学的知识类似于锥体型，呈扇形排列以增加这种关系的稳固性。图14就是这样排列的一个例子，来自伯克莱大学，当时沃克是那里的一个教授。

使用标准的计算机测试，斯帝克戈德测试下述的信息网络在NREM、REM醒来时，及白天工作时间时是如何工作的。当从NREM中醒来，或在白天工作时，大脑的工作原则是紧密按逻辑化地进行的，正如图14显示的那样。正常的逻辑思维应该是这样的。

（图14：记忆逻辑的关系：在伯克莱大学，有三条路可走：1、留在伯克莱加利福利亚，享受阳光沙滩，但同时还有地震、海啸。2、读书，毕业后工作，挣钱；也可以继续深造，获得知识，前途；3、参加运动，进入足球队，进入斯丹福大学，竞争。）

而当我们在REM睡眠时，这思维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其中的逻辑关系完全不见了。REM睡眠中的大脑对一步步常识性的逻辑推理关系完全不感兴趣。相反注重于超近路，喜欢弯道超车，喜欢远距离蛛丝马迹相关关系的连接。如阳光、沙滩直接与前程、竞争结合起来了。逻辑关系在REM睡眠时离开了大脑，而代之以一种强烈的大脑电活动统治着大脑的记忆库。在REM睡眠的梦境状态，几乎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且越离奇越好。在梦中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

这2个研究；异体字和语义学研究，揭示了梦中的思维方式与NREM睡眠及清醒时的思维方式有着根本的不同。当我们进入REM睡眠并开始做梦的时候，激动人心的记忆混合现象发生了。更本不管原记忆单位、记忆类型、记忆方式之间的分隔与不同，将其完全打散而重新组合，一起狂欢，创造出一种新的场景。大脑趁机积极活动，寻找远距离信息之间的微弱而不明显的关系。

这类思维方式类似于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的事物。当我们醒着时，我们是拿望远镜远视的一端看问题。我们得到一个拉近的、放大的、高度聚焦的、狭隘的视野，但在大脑里形成不了世界的整体概念的。当我们醒着时，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狭隘记忆关系中的一个片段。而当我们进入梦境的世界，却是从反方向角度看过来，在反方向记忆中寻找世界的时候，视野也需反过来。使用望远镜的另一端看过去，以更广角度的梦中透镜去看更完整的世界，我们才能理解这整个星座中储存的信息，以及它们所有的变异的连接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