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曾喊“救救孩子”,何其芳先生也曾《论救救孩子》。其实老早就救孩子了,孟子曰性善,荀子曰性恶,看似相反,却都指向孩子教育,顺便连大人也救了。韩愈讲《师说》,就专谈救大人。
这都是理论,实际操作呢?俗话说俗事:“棍棒底下出孝子”。现在不讲了,可打孩子的还有。把孩子教育成孝子,是第一个目标。不听话呢?棍棒伺候!这办法救了多少孩子?没有统计数据。
曾经有“严师出高徒”,什么样的师是严师?说不上。孔子是吗?也许是,他曾骂“朽木不可雕也”,这样否定徒弟,搁到现在,大概要被起诉。他还“鸣鼓而攻之”,表示开除?还是要搞臭名声,让“非吾徒也”在社会上抬不起头?这种办法现在不允许使用。之后呢?咱就不知道了。《红楼梦》里的贾代儒懒师一个,连庸师都算不上。鲁迅笔下的私塾先生,有戒尺,样子很严,可不常用,只敲讲桌。大概因此吧,对老教书先生历来评价不高,翻开《笑林广记》,凡教书先生,几乎都是穷酸,寒碜,平庸,无知,甚至猥琐。看来靠老师救孩子,历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尽管这样,孩子还是都送到学校,让教书先生去救。曾有一段时间,议论说:严师出不了高徒,名师才出高徒。什么样的师是名师?谁知道呢。可一时间到处都冒出名师,而对师的非议仍然炽热。大概历来严师不严、名师不名吧,救孩子至今还是一个问题。高考结束了,录取通知了,谢师宴很热闹,而后面的议论也纷纷然——不这样不行,这样又不甘,家长好像很为难。
那么,什么样的徒是高徒?先考了名校,后来平庸,算不算高徒?没考进名校,后来事业有成,算不算高徒?时代变了,成才的途径非常宽广,所以现在人才济济。几千年封建社会里,除了仕途没有别的出路,而那时的仕途是一个大染缸,大坏蛋都在那里。那时的教育,能救了谁?现在的孩子,在学校里学知识,在社会上成才,道路很宽广,应该是得救了,下一个任务是救大人。反思“听话”主义、小绵羊主义、棍棒主义,一百分主义,多少来点自由主义,多元主义,说不定会稍稍好一点。可这要大人来执行,可能执行的大人,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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