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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自然地理风光乌鲁木齐 |
分类: 卡拉麦里-北疆准噶尔 |
一、
天山天池是一座离省会城市最近的高山湖泊,直线距离大约不足百余公里。站在我所在的城市里任何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东望博格达峰,都可看到白云覆盖下的博峰雪顶,往下,就是半山腰的天池。
博格达,被蒙古人奉为“神灵之山”,而天池,据说因了周穆王西会王母娘娘而出名。所有现实与神话留给今天的人们憧憬和幻想,来到新疆不到天池,似乎有到了北京不登长城一样的感觉。
其实,天池就是一座天山里的湖泊,四周有山,四野有林,山间有草,这些年人为地融入了一些道佛的东西,算是有了“文化底蕴”。只要去了天池,人们就像是变成了文化人,肚子里蓄了些道佛学问。实际上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新疆人调侃:“天池一滩水,去了就后悔”。明知那滩水看了会后悔,却有无数人登临,游兴甚佳,坐游艇、骑马、进哈萨克毡房、吃手抓肉、来去铁瓦寺、在山坡草地上溜达......
我讨厌去天池。这样说,有人会攻击我不爱自己家乡的山和水。我厌烦的原因是:一个神话和现实中美好的人间境地,充满了金钱的味道:门票死贵、商家贼精、垃圾遍地。一处吸神气得仙灵的地方被污染得没了清秀。可惜至极。
这几年,我曾愚蠢地去过几次天池,但却再也找不到20年前在湖边老旧苏式木屋下喝酒猜拳、远眺雪峰的净域感受。人(包括我)的劣根性在这里表现的一览无遗,美好的天池再也不会像黄河那样遗留下来了。
今天,我就不想走过那座现代化的电动门票收费站迈进曾经美丽的天池、西小天池、东小天池以及“定海神针”边。
收费站一再下挪,几乎快到了马蹄状的天山脚下。这道收费的大门把门里门外的牧民也圈成了个个精明的商人。有时暗想,牧人市场意识的提高、他们的精明、他们的奸诈是该褒奖还是该痛惜(我是不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味道)?
关于天池上的哈萨克人的商业故事很多:一个妇人站在自家毡房前招揽客人:“来撒来撒,家里没人,老头子放羊去了,娃娃上学去了”;骑马的哈萨克小伙引诱客人上马到险密的山林,借故不能按时回返而猛宰客人的金钱;一株雪莲石莲在使牧人赚到钱的同时不仅破坏了生态也引导了一些懂环保又破坏环境的人的再破坏......
淳朴、好客、诚实的牧人商道,今天像博格达雪峰上的雪线在快速融化。这不能怪天池的哈萨克牧人。他们说,我们是向你们汉族人学的。
厌烦了旅游景区的处处奸诈,我就开始找寻不为景区的旅游地,但却像找恐龙一样找不到了:所有的山、林、草地都被铁丝网圈起,曰“退牧还草”(我也不反对这样的环保措施);在草场上居住的哈萨克牧人堂皇地成了那块地的占有者。于是,这些年,我喜欢到荒芜人烟的戈壁滩、沙漠里溜达,脱离人与人之间的不和谐,妄图找寻开天辟地时的伊甸园。我叛逆着,精神和肉体都有了某种远离尘世的愉悦。然后,我叹息,内心开始裂变。
二、
少女般纯情的天池被多年的金钱蹂躏,被打扮成了一个涂脂抹粉的臃懒少妇后,再也不是春天般的少女了。嫩绿的树叶没了光鲜和透明。
我从收费站下返1公里,跨过架在乱石、湍急河流上的一棵巨大枯木桥,来到山根下一片极小的草地上,给两个孩子照相。
嫩绿的草如奶,松树顶天,近旁一座白色的毡房。毡房依山,像是在依赖着什么;毡房临水,像是想与河水为伴。
毡房的主人进出着,看不懂他们在忙什么。然后,走来一个哈萨克男青年,朝我说着显露无遗的驱赶语:“这个地方不能照相,这是我们家的草场,我们家承包了50年”......
天鹅般白色的毡房、摇尾巴的牧羊犬、隆重欢迎客人的“巴塔”、羊羔肉的稚嫩、奶茶的清香......这些与我多年来关于哈萨克牧人的美好词句像牧屋上的炊烟窜上了天空,消失了。
很快,它们变成了遥远的故事。
我没有一丝埋怨地跨河回到了河这岸。望着河那岸的毡房,想:本身就是我的不对,那是人家的地盘;我打搅了人家牧草的酣睡、踩落了草尖的水珠、惊扰了羊儿的悠闲。
散落的毡房。以往我在空阔的草原上无论如何都能找到的毡房,像被牧人藏了起来。想起那年昭苏洪纳海草原:油菜花盛开着。一个结实的哈萨克青年骑一匹快马奔我而来:“去我们家坐坐嘛!”这种诚挚,使我只要走进哈萨克草原就有种怀念,仿佛马背上的人的挚爱流淌在了草尖上。于是,我跟随他去了那座以木杆和毛毡搭建在马臀般平滑的草场上的毡房。
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静想。我觉得昭苏那个热情、矫健的哈萨克小伙子今天再也不会邀请我了,尽管他依然生活在昭苏草原上。因为,那里,游客开始多起来了:只要是个景点,就会有人的熙攘。游客带给景点的人们金钱的同时,那些人们的金钱观也在壮大和膨胀。
奶茶与包尔萨克的数量在减少、毡房里充满了铜钱味而不是奶茶清香。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三、
坐在家里的人,搜索枯肠,严酷而昏昏然;在那儿和思想上的豺狼犀战,非常危险。(美国诗人考利)
我坐在光石上与自己的思想犀战: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和他的职业对他的思想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譬如贪污腐败分子是因为所处的职场环境像是红灯区一样不能不受到妓女们的引诱而动摇自己的革命意志;邪恶的思想不是天生而来而是受环境的影响;一个引导人虚荣、贪欲的职业和职务一般会导致你偏离主道越走越危险,直到最后的灭亡。
市场经济也是这样。金钱的诱惑就似妓院或是赌场(人人都想泡或赌。我也不例外,我也喜欢金钱,喜欢过优裕的生活),但,如果人人都为“财死”,那就比较可怕了,那样,人会死得较早,不是肉体上的死去,而是精神和道德上的死去。死后,在天堂或在地狱里的忏悔全是一种烟灭灰飞。
你不要以为我在为被那个哈萨克青年驱赶出他家的草场范围而愤愤,那样,我就太小儿科了。我是在为我们人的职场环境和生活领域以及前进道路上的不和谐而惋惜。
带着两个孩子在刚刚下过暴雨后积攒在路边大山石下的一块封闭泥沼玩。那个水塘里有无数的小蝌蚪,游不出去,却在挣扎,太阳再大点,水就干了,它们蜕变不成青蛙,就会死去。
所有的蝌蚪都在向水塘边缘的泥沼上聚,似乎要游出这个狭小的空间,但它们的努力没有成功。
鬼使神差般地来到这个世上,来到这片泥沼,在没有蜕变之前,你就别想出路了。我这样想着。
两个孩子用塑料瓶装了蝌蚪再倒它们进大河边的一条小河--大河的尾闾是一座水库。然后,我帮他俩引泥沼边的一条山泉水入来,再引泥沼里的蝌蚪入大河边的小河。
蝌蚪们会摆着黑尾巴被冲向小河、大河、水库吗?
我和两个孩子在做着一件百无聊赖的事情?
那个大点儿的孩子说,回去他要写一篇作文,题目叫:《拯救蝌蚪》......
四、
人在不知不觉中扮演的一个重要或无聊的角色,一般是由意识所决定的。人的一生就像过河的小卒,偶有不慎就会掉进河里淹死,这些不慎包括欲望、贪婪、腐化......
猛醒后,你厌恶那段日子也没用,马上你就会故伎重演,因为,你要继续生活;因为,生活需要金钱。
这,实在是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20070726
★↑图:泥沼中的蝌蚪



一、
关于唐代轮台古城的具体位置,今天已被确定为乌鲁木齐市南郊10余公里的乌拉泊古城,但在20年前,关于这座古城的位置之争相当激烈,有人认为是乌拉泊古城,有人认为是乌鲁木齐北郊20余公里的米泉市古牧地镇破城子古城,还有人认为是乌鲁木齐西郊30余公里昌吉市宁边古城。这3座古城,乌拉泊古城处于一片戈壁沙砾上,保存比较完好,破城子古城为耕种的农田包围,宁边古城则为建于1762年,现只为昌吉市北公园的一段西墙。
西域纳入中原版图是西汉,至唐,中原王朝对西域的经营集中在伊州(今哈密盆地)、西州(今吐鲁番盆地)、庭州(今东天山北麓向沙漠的绿洲)以及塔里木盆地四缘的绿洲城邦。唐贞观年间,唐王朝在庭州设立北庭都护府,管辖伊州、西州和庭州,庭州下辖金满、蒲类、轮台及稍后设立的西海4县。金满县治所在今吉木萨尔县北庭故城遗址,蒲类县治所在今木垒县一带,西海县治所在今玛纳斯县头宫乡楼南古城遗址,只有轮台县治所有上述轮台古城位置之争(有人甚至说该县县治所在今南疆轮台县。今轮台县实则西汉时设立的轮台军事戍堡,非唐朝轮台县)。
唐轮台县治所被定为今乌鲁木齐乌拉泊古城,很多证据来自于岑参的西域边塞诗歌。最为著名的是那首“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乌拉泊古城处于天山博格达山与喀拉乌成山之间狭窄的戈壁砾石地带,春秋两季强烈的西北风正好由西北向东南刮过,仅有今天的乌鲁木齐河在城西约1公里处由南向北流,因河岸聚有大量的大小不一的卵石,因此岑参在这里居住多年对此有深刻的感受,大如斗的卵石随九月的秋风满地乱走。
破城子处于乌鲁木齐河流向北面的准噶尔盆地的过度地带,因地势南高北低,河水夹带的卵石在乌拉泊一带已被荒滩搁置,而河水中的泥沙则随水流更向北流,到了破城子一带因水势缓慢,泥沙沉积,形成后了今天大片的草场和淤泥绿洲,向为游牧民族的游牧富地和随后耕种民族的耕田,这从今天的古牧地镇镇名就可以看出。我在对新疆80多个县市的所有乡镇级地名做了调查和研究后,有这样的记载:“古牧地(镇),米泉市人民政府所在地。古牧地,蒙古语为‘沟渠纵横交错’之意,因很早以前这里为游牧民族的牧放地,且沟渠密布,故名。”
宁边古城因处于头屯河西,古代河流河床宽阔,向南流入准噶尔盆地,更多的历史资料已证实此城不为轮台古城而为元代的仰吉八里古城。
那么,破城子究竟为何时何人为何而建?史书中无记载,今书中也难觅更多资料。
二、
夏暑季节,古牧地一带的农村绿树掩映,粮蔬成熟,小麦开始收割打场,蔬菜大量上市,玉米正在孕育。
我是沿着乌鲁木齐市河滩北路、米泉市古牧地镇、上沙河村、破城子村一路寻到破城子的。
在新疆,天山以北为准噶尔盆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即使有天山雪水融化后形成的冲积扇地带,并且现在是新疆重要的农业耕种区,但在汉唐以前,这里是匈奴、突厥、乌孙等游牧民族的游牧地,虽然唐朝在繁盛的西州及天山以北的庭州驻有军队并设置有州县行政建制,但史书上很少提到大破城这一古城。唐繁盛时,天山北麓逐渐形成了丝绸之路的北道、新北道(有人称为唐朝路),但并未形成大的城镇。
大破城村靠近米泉市区,向西可到乌鲁木齐县安宁渠镇和青格达湖乡。全村80%是回族农民。这个季节正是麦子收割的时候,很多人在公路两边凉晒麦粒。年轻人多已到城市打工,村上只剩一些老人坐在路边树下、屋前以及小孩子们的玩耍。
在村上的三岔路口,一个40多岁的男子在打场,我就问他关于破城子的事情。他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夏季阳光已斜向西天的空场上,操着浓重的回族话告诉我,那个破城子,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也很少有人来这里参观和了解。他说,只是听老人说,那是樊梨花当年征战时留下的古城。
民间传说中有唐太宗末年“樊梨花在西域战场三擒三纵薛丁山”为唐朝立下功劳之事,正史也记载了樊梨花在巴里坤西征的史实,巴里坤县域内现在还有“焕彩沟”这一地名,传为樊梨花在此换上出嫁装征战的地方。至于樊梨花到没到过博格达峰下的破城子,史书没有记载。
这一带的老百姓多有破城子是樊梨花西征留下的古城的说法。我不是研究历史的,我只对历史遗迹有兴趣。于是我按照那个男子的指点,来到村北1公里的一片田地,寻找这座“樊梨花是否征西”留下的古城。
古城的城墙就在我眼界之处,高耸于1米多高的玉米等庄稼之上,一条半土半油的路弯曲地延伸到城墙下,墙下的庄稼现着油绿。
关于米泉市古牧地一带的历史,我们可以从正史中了解到:
西汉掌控西域前,从东到西的天山北麓先后是塞种、大月氏、匈奴等民族的游牧地,西汉前米泉一带属车师后王庭和设立于车师(今吐鲁番市东)的西域都护戌已校尉管辖;魏晋南北朝时为鲜卑、柔然、突厥等游牧民族据地;唐贞观十四年(即940年),唐在天山北麓设庭州,米泉一带属庭州轮台县;9世纪初属回鹘汗国;宋时先属高昌,后为西辽地;元初为别失八里宣慰司管辖,元末为瓦喇部落游牧区;明时先后为蒙古和硕特部和额鲁特部,至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政府于境内古牧地(今米泉市区)建辑怀城(已不存在),后归清朝设立的迪化直隶州及新疆建省后的迪化县;1954年,改民国时设立的乾德县名米泉县,先属于迪化专区后为昌吉回族自治州辖,1996年撤县设市(资料取自米泉市志)。
在米泉市志上,有这样的记载:大破城即唐轮台遗址。唐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建置轮台县,隶属(北)庭州。唐轮台遗址位于县城西北8公里的大破城村。现部分城墙遗迹尚存,墙高3至10米,故城南北长556米,东西长315米,占地面积175140平方米。当地群众整土地时,曾在遗址内挖出陶器、铁器钱币。
这段资料是在没有确定唐轮台县治所所在地的情况下写的,但也没记载这座古城是建于何年。
由村后的路边到古城墙,我踩着刚刚浇了水的地,站在在已是荒土的城墙上。
了望四野:
破城子的城墙已残破不堪,四面都是农田;城墙下即是种植了蔬菜和西瓜甜瓜的泥地;城墙的墙基多已被农人挖去填了田地,挖掘的痕迹历历在目,甚至城墙上也有不少被挖掘的痕迹;墙基下的田地因常年被水浇灌而侵蚀着城墙。
城墙现只剩下两段,一段为东西走向,约为60-70米,另一段为南北走向,约为100米左右,因处于农田和不远处就是村民居住的房屋中,古城保留的很不完好。
城墙上长着荒芜的野草。
作为一段历史,人们可以忘记,但作为一个历史上的古城,因没有更多的历史信息而被人们遗忘或是破坏也在所难免。新疆的古城多为汉唐时期,那个时期的西域为五十个城邦绿洲或草原“国家”所割据,因为没有只字的历史信息遗留,这些城堡能在今天的状况下留下一点点样板也属难能。我们不能埋怨人们对城墙的破坏,因为人们对历史不了解,但我们不能不埋怨政府文物部门对这些文物的管理和历史的挖掘:政府部门不能一味地只管理有游客参观、能带来金钱的历史古迹或自然景观而忽视了祖先们留给我们的能寻到蛛丝马迹历史的古迹。
站在城墙上,我在想,政府文物部门的管理人员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三、
城墙下,有几个正在采摘成熟西瓜的村民。
他们很好奇我一个人会爬到这个他们司空见惯的破城子上。当那个回族老汉问我“你在组撒乃(你在干什么)?”时,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因为他对他身边的古城的司空见惯、对我突然登“城”的不理解--这些我理解的。
他们谁也道不出眼前这个破城子有什么历史,连“樊梨花”的传说都说不上来。
我站在阴湿的西瓜地里和他们聊着眼前的破城子。
实际上,我这时对破城子已没多大兴趣,反倒是对眼前这2个回族父子的长相有了兴趣。那个操着满口回族话的小伙子的长相与其说是回族不如说是维吾尔族或是其他西域民族遗留下来的人种的延续:一顶白帽子遮盖着他的脑袋,两道眉毛很浓重,眼窝深陷,眼珠显蓝,身体魁梧;而他的父亲虽没他这样异化,但从他的长相上依然可以看出非中原人后裔的信息。
老汉说,他的祖先是从宁夏来新疆的,在米泉居住了4辈了。
米泉是新疆回族的聚居地,关于这里回族的来历,见诸于文字的记载很少,需要从老辈的回族人中口头了解,但又失去了真实性。
四、
破城子城墙透露的历史信息已被农人的铁锨和镐头夷为田地里的肥土。我走下城墙,道别那几个农民,走进路边绿树下那座宁静的清真寺。
“哪里有清真寺,哪里就有回族人”。
清真寺里不见任何人走动,走进寺后的房院,喊了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出来,愣怔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我是来看清真寺和破城子的。
小伙子是这座叫大破城清真寺里的阿訇。大破城清真寺已有160多年的历史。
在我的印象中,阿訇一般都是白胡子老汉,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做了阿訇,一定是学问很高的。
我和他就站在院子的树下聊着古城、清真寺。
和他聊的过程中,我已彻底放弃了了解更多破城子信息的想法,因为他告诉我,这里居住的都是回族,回族人中对古老的历史有了解的不多,年轻人甚至对他们的祖先来自哪里都搞不清楚;同时,村上的村民曾经在城下挖土填地时挖到过破碎的土制陶器,很多人几块钱就卖了。
一座古城有时就是在文物贩子的收购中湮没的。
既而,我和他聊起了回族的起源、伊斯兰教、穆斯林和清真寺。
穆斯林的世界只有真主安拉。安拉呼唤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个年轻的阿訇要去做乃玛子了。于是,他回到他的房间去准备给信徒们念“索”,我则起到清真寺前和那几个等候做乃玛子的穆斯林再聊起破城子和清真寺。
中间那个年长的老者也只是记得他小时候曾在破城子里挖到过破碎的陶片等物,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乃玛子的时间到了,陆续从田里家里来到的信徒们开始走进面西的那间经堂。
我站在寺外,看着他们的大小净身和鱼贯进入,想,信仰,就是这样叫人忘却一切,当你的信仰支使你走向一处神圣的殿堂时,你的思维里就只有一种信念了,其他的,都被抛在了尘世之外。
那个阿訇站在寺前的木柱子前,宏厚的召唤声音从他的胸腔里发出:“安拉,赛拉普,那吾来孜……”
夕阳挂在西天,天空一片纯白。我站在清真寺的大门外,望着清真寺上那耸入天际的银色月牙。
向北的准噶尔绿洲,只有树、田、寺。
带着依然存在的疑问,我离开了破城子。(20060709 乌鲁木齐)
103团团部驻五家渠市蔡家湖镇。蔡家湖,汉语,清光绪年间,有3户蔡姓人家在此居住,原是一片苇湖洼地,取名蔡家湖。103团12连边有座清代新渠古城,该古城是清代屯垦新疆的一个缩影。
共青团农场场部为芨芨槽镇。芨芨槽,汉语,多冲沟、洼地,因芨芨草生长茂盛而得名。清光绪、宣统年间绘制的昌吉版图,均标芨芨槽地名。
芳草湖农场六分场的棉田
新湖农场三分场以北的沙漠地带。(摄于1999年)
准噶尔盆地中央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面积4.88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沙漠,由于盆地西北部有缺口,有利于从大西洋和北冰洋吹来的湿润气流的进入,而且沙漠下面有稳定的湿沙层,因而沙漠里生长着良好的梭梭、红柳、骆驼刺、芨芨草等耐旱植物。这沙漠,固定、半固定沙丘占了总面积的97%,植被覆盖率有20-40%。幻想着有一天这里变成翠绿一片。
在我生命的近40年中,南方的绿色使我愉悦,但新疆黄色沙丘和高峻山谷间的绿色更叫我痴迷--这种恶劣环境中的绿色给人以坚韧之感、倔强之感,看惯了黄色,对绿色的爱戴就更深远,比如乡村黄砖墙顶的绿色穹隆拱拜、灰色戈壁滩偶有的绿叶胡杨、沙碛上串串鲜绿葡藤、皑皑雪山腰排排黑绿塔松……
穿行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绿意中,只要对绿色有感情的人都会生出不想碰断这绿物中任何一分子的高尚思想,因为,你看见她们,你自己便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