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学就要开学了,按照常识,一本很好,二本也不赖。但孟子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只有一本才符合人性,二本嘛,那和禽兽差不多。
当然我这是在偷换概念,是想给本文弄一个唬人的楔子吸引你读下去。一本和二本,古今那是字同意不同。
言归正传,这天又来了位叫板的诸子百家,墨者夷之,他和孟子的学生徐辟是老熟人,他让徐辟捎话,说想见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孟子;没错,从孟子的反应上看,这位夷子来者不善,还就是想和孟子过过招——
“孟子曰:‘吾固愿见,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见。’”
“夷子不来。他日,又求见孟子。”
“孟子曰:‘吾今则可以见矣。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
这后一句中有两个“见”字,第一个就是见面的见;第二个可以改写为“现”,孟子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修理一下这小子(不直),那么我们儒家的道理就放射不出真理的光芒了(则道不见)。
夷子闻听此言,心想咱也别客气了,出招吧——
“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何谓也?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
这一句话包含好几层意思,比较拗口,翻译成白话文:
夷子说:你们儒家认为,上古蛮荒时代民智未开,治民之人对待所有民众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仁爱有加。孟夫子请你解释一下,这一现象说明了什么,岂不正好证明了我们墨家所倡导的爱无差等、兼爱的正确性吗?当然人人都是爹娘生养的,所以任何人实施兼爱主义,最初总是要从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儿子亲闺女开始的。
孟子并不回避问题,他接过夷子的话头:
“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彼有取尔也:赤子匍匐将入井,非赤子之罪也。”
这句话我读来读去,总感觉前后文气不相衔接,似有缺句。勉强翻译一下:
孟子反问夷子:你真以为有人会把自己亲侄子和邻家孩子同等对待吗?人们肯定会有取舍的;比如看到有小孩子要掉井里了,任何人都会去救他的,这跟小孩子自身的罪过没有关系。(这样解释太勉强了)
紧接着,孟子开始论证“一本”和“二本”的区别:
“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盖上世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渍,睨而不视。夫渍也,非为人渍,中心达于面目。盖归反蕾里而掩之。掩之诚是也,则孝子仁人之掩其亲,亦必有道矣。”
很显然这一长句话里“一本”“二本”是关键词,孟子所谓的一本,有点类似道德经的开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中的“一”,上天创造的所有活着的物件,他最初的源头只能有一个,也就“一本”;夷子把别人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并列为两个同等重要的“本”,也就是“二本”,这是未察人情世故的表现,其实与禽兽无异。
为了说明自己父母和别人父母不可能同等重要,孟子最后举了一个相当残酷的例子:
上古教化未行、民智未开的时代,有人死了亲爹,他直接把死爹扛出去扔到了沟里。几天后他再次经过那条沟,发现狐狸正在吃他爹,苍蝇正在叮他爹,见此情景,这人立马急出满脑子热汗,当时四下里并没有人看见他,他没必要羞愧,为什么还要出汗呢?还不是因为他和他爹心灵相通、血肉相连?这人赶紧拿锨铲土,把他爹好好掩埋了。所以这种主动掩埋亲爹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符合天道的做法。
夷子听孟子这么一说,感觉相当震撼,当下就跟死了亲爹一样,怅然若失、无所适从,发呆了好大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声,说:“I服了U。”
这可不是我瞎编,夷子真是这么说的——
“夷子怃然,为间,曰:‘命之矣。’”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