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窗外

苏州工业园区星海实验中学 高一（3）钮楷

夕阳偏安一隅，对面的楼房只剩下一半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冬天早已袭来，那几棵原先看起来辉煌灿烂的银杏树早已没了精神，光秃秃的几根枝桠让人仿佛听到了凄凉之声。

这就是下午三点的窗外。

没有风吹过，没有人走动，心情被压抑着，绿树呢？草呢？那几只原本经常蹦蹦跳跳的猫呢？他们不是会叫的么？他们不是会唱的吗？为什么此刻会是痛苦、压抑统治着世界呢？

往远处看，快步闪过一个人，双手藏在了口袋中，头埋在了围巾里，我似乎听到了他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抱怨这个天气，抱怨着这个世界。我努力不去看到他，头侧向另一边看，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水池，不再波光粼粼，仿佛是一潭死水。

痛苦的黄昏压迫着这个世界，无情的蹂躏着人们的心。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吹进我本不暖和的房间，把我那些本整齐、美丽的纸片吹走了。纸片就一点抵抗也没有地，晃动了几下，凌乱在地上。我瞟了一眼，抄起纸片，揉成一团，重重地拍在桌上，心中像是有一根火把，周围满是茅草，瞬间噼啪乱烧起来，不时骚动的小风助长了火势；我的脉搏以80次每分跳动，却又像800次，8000次，甚至是不跳动。

窗外，楼下，只剩下一点点褪去的光，万籁俱寂一般，因为现在是下午四点的窗外，离黑暗入侵没多少时间了。

为什么要无情地剥夺我的心情？我抬起头，仰天长啸。可是，就在一刹那，我的视觉受到了冲击。那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真的很蓝。

云悠闲地在天上游着泳、散着步。那单调、让人悲哀的光在这里也渐渐绚丽起来。彩霞是晚装，他们在开派对。我听到了他们的欢声笑语，像一阵沁人心脾的梦，我的嘴角不知不觉中也扬了起来。不久前的那团烈火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被浇灭了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对面那栋楼房四周的棱角不再那么清晰、反而慢慢圆润了呢？

天空中发生的一切把我领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那波涛汹涌的蓝天是那么广阔无垠，让我失去了被压抑的心情，难道因为这是五点的窗外么？

纵使更接近昏暗了，可是我在这时找到了更美的世界。也许在人生中，某一天，某一刻，心中有多么纠结，多么难过，不要总是低头闷闷不乐，换个角度，窗外总会有更美好的风景。因为不管时间怎么走，过去的、未来的、痛苦的、不痛苦的，永远代替不了此时此刻；它们终究会变成浮云，在黄昏散尽。

点评：

读此文，让我想起福克纳的散文《在山上》，又让我想起穆旦的七十年代后的那些诗歌。

诚然，无论文笔还是思想，这个孩子跟他们相比，都还有很大差距。但是，在一个十六岁少年的文字中，可以读到如此沉静的观察、纯净的自省、沉厚的思索、隽永的品味，确实难能可贵。

（史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