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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王裒 与《诗经·蓼莪》---读《诗经·小雅·蓼莪》偶得

(2017-06-27 14:13:53)

孝子王裒 与《诗经·蓼莪》

                     ---读《诗经·小雅·蓼莪》偶得

       年前,读《资治通鉴》的魏晋部分,遇王裒之名,但对“裒”字,不知读音,不知何意,便查阅了字典,故对王裒其人留有印象。近日,一直在读《诗经·小雅·蓼莪》及其相关资料,不想又数次见到王裒其名(见下文)。王裒孝子之名伴随《诗经·小雅·蓼莪》竟代代相传,直至今日……

                                                         一、东关之战

       东关之战在中国古史上并不著名,但它却引出了王裒孝子的一段佳话。

东关之战发生在三国末期,即公元252年,曹魏嘉平四年,时曹魏主为曹芳。史家多有评说,在公元249年(嘉平元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政变,杀死共同辅政的曹爽及其同党后,曹魏政权实际已由司马氏掌管,为晋代魏铺平了道路。公元251年(嘉平三年)司马懿死,其长子司马师以抚军大将军辅政。次年,司马师迁大将军、加仕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公元252年,夏四月,吴主孙权去世,吴太子孙亮即皇帝位,启用大将军诸葛格为太傅。这一年的冬十月,吴太傅诸葛格发兵入侵魏淮南,在巢湖附近修建东兴大堤(故址在今安徽省巢湖市东南),并在大堤两端依山修建东西两城,以图阻止曹魏的入侵。为报复吴的入侵,曹魏大将军司马师于十一月下令,分三路人马出击,攻打吴国。

东关之战即指此次魏、吴之战,吴胜、魏败。东关在今安徽省含山县西南濡须山上,为当时魏、吴之间的要冲。

 关于东关之战,史书上有以下记载。

东关之战以曹魏败,故记录他们的史书对此次战役只有只言片语:

《三国志·魏志三少帝纪·曹芳传》记载:“四年(嘉平四年,252年)冬十一月,诏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毌丘俭等征吴。十二月,吴大将军诸葛恪拒战,大破众军于东关,不利而还。”

《晋书·帝纪第二·世宗景帝》为景帝(晋武帝司马炎追尊)司马师传,但未提及发生在252的“东关之战”一事。

《晋书·帝纪第二·太祖文帝》(文帝即司马昭,晋武帝司马炎之父,后追尊)在252年中记载:“……统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伐吴,战于东关。二军败绩……。”

由于东关之战属东吴的胜利,故在《三国志·吴书·孙亮》中有稍详细的叙述,尤其是记载了战斗进程的几个关键日期 :“建兴元年(孙亮登基第一年,公元252年,),冬十月,太傅恪率军遏巢湖,城东兴,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全端、留略是东吴将领)。十二月朔丙申(初一),大风雷电,魏使将军诸葛诞、胡遵等步骑七万围东兴,将军王昶攻南郡(今湖北省江陵县),毌丘俭向武昌。甲寅(1219),恪以大兵赴敌。戊午(1223),兵及东兴,交战,大破魏军,杀将军韩综、桓嘉等。”

《资治通鉴·魏纪七》对东关之战记载的最为详细:“十一月,诏王昶等三道击吴。十二月,王昶攻南郡,毋丘俭向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众七万攻东兴。甲寅,吴太傅恪将兵四万,晨夜兼行,救东兴。胡遵等敕诸军作浮桥以度,陈于坻上,分兵攻两城。城在高峻,不可卒拔。诸葛恪使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为前部,从山西上。奉谓诸将曰:“今诸军行缓,若贼据便地,则难以争锋,我请趋之。”乃辟诸军使下,奉自率麾下三千人径进。时北风,奉举帆二日,即至东关,遂据徐塘(位于东关东)。时天雪,寒,胡遵等方置酒高会。奉见其前部兵少,谓其下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皆解铠,去矛戟,但兜鍪刀楯,倮身缘堨。魏人望见,大笑之,不即严兵。吴兵得上,便鼓噪,斫破魏前屯,吕据等继至。魏军惊扰散走,争渡浮桥,桥坏绝,自投于水,更相蹈藉。前部督韩综、乐安太守桓嘉等皆没,死者数万。综故吴叛将,数为吴害,吴大帝常切齿恨之,诸葛恪命送其首以白大帝庙。获车乘、牛马、骡驴各以千数,资器山积,振旅而归。”

 东关之战是曹魏司马师擢升为大将军、东吴诸葛格辅政孙亮,成为太傅的第一次战斗,曹魏损失惨重,东吴高奏凯旋。

 对东关之战,曹魏当然要追究战败的责任,“朝议欲贬黜诸将”(《三国志·魏纪》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在曹魏“诏王昶等三道击吴”之前,镇东将军诸葛诞、尚书傅嘏提出了不同的对吴作战意见,但“司马师不从”(《资治通鉴·魏纪七》)。从史书上的几则记载看,大将军司马师应是勇于承担了此战失败的责任。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曰:“毌丘俭、王昶闻东军败,各烧屯走。朝议欲贬黜诸将,景王(司马师)曰:‘我不听公休(诸葛诞字),以至於此。此我过也,诸将何罪?’悉原之。”《资治通鉴》在此也有类似的叙述:“朝议欲贬黜诸将,大将军师曰:‘我不听公休,以至于此。此我过也,诸将何罪!‘悉宥之。”

对司马师自己承担战败的责任,史书有赞语:“於是魏人愧悦,人思其报。”(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资治通鉴·魏纪》在此有“习凿齿曰”,言司马大将军以此败“为己过”之举,“过消而业隆,可谓智矣。夫民忘其败,而下思其报,虽欲不康,其可得邪?若乃讳败推过,归咎万物,常执其功而隐其丧,上下离心,贤愚解体,是楚再败而晋再克也,谬之甚矣!君人者,苟统斯理而以御国,则朝无秕政,身靡留愆,行失而名扬,兵挫而战胜,虽百败可也,况於再乎!”

 注意到对曹魏东关之败追究责任的一个细节,大将军司马师认为是“为己过”,但并未受到“贬黜”,其他众将也“悉宥之”,但司马师之弟司马昭却得到了“贬黜”的处置:《晋书·帝纪第二·太祖文帝》记载,“(252年)……战于东关。二军败绩(二军指曹魏在东线作战的胡遵、诸葛诞),坐失侯。” 《三国志·魏纪》裴松之注在此引《汉晋春秋》曰:“时司马文王(司马昭)为监军,统诸军,唯削文王爵而已。”《资治通鉴·魏纪》也云:“(司马)师弟安东将军(司马)昭时为监军,唯削昭爵而已。”可以看到,当时司马昭为安东将军,东关之战时为监军,统诸军,是曹魏东关之战的前线第一指挥官,败后得到消爵的处置。

                                    二、司马昭怒杀王仪     王裒“痛父非命”

       从以上的有关史书记载来看,曹魏的东关之败,有人承担了责任,有人得到了处置,似乎战败的“总结”应结束了。但并非如此,事态还要发展。在以上公元252年的有关史书记载中,对司马昭遭到“坐失侯”的处置以后有什么反映未留下任何信息。但在《晋书》中有几句话却暴露出司马昭因东关战败而遭消爵是大为脑火,忿忿不平,面对王仪的指责,竟怒不可遏,将王仪斩杀。《晋书·孝友·王裒传》言:“东关之役,帝(文帝司马昭)问于众曰:‘近曰之事,谁任其咎?’(王)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这里说“近日之事”,可见司马昭问“谁任其咎”是在东关之役失败后的数日。

王仪,“高亮雅直”(《晋书·孝友·王裒传》),在东关战役之时,为曹魏安东将军、监军司马师的司马。司马为官职,即司马昭的军政官,所以面对王仪说“责在元帅”,司马昭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

司马昭在对吴东线作战的指挥上有何失误、王仪为何将东关之败的责任归咎与司马昭,史书上未留下有关记载。仅从记载看,凭王仪说“责在元帅”,司马昭就怒不可遏,立即将其“引出斩之”,王仪确是“死非其罪”(《晋书·忠义》)。

     王仪为王裒之父。王仪被司马昭怒杀后,王裒“痛父非命”,便有了王裒的孝子之行。《晋书·孝友》中对王裒有《传》:

 “王裒,字伟元,城阳营陵(今山东昌乐南)人也。”

“裒少立操尚,行己以礼,身长八尺四寸,容貌绝异,音声清亮,辞气雅正,博学多能。

“痛父非命,未尝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

西晋国都洛阳在王裒家城阳营陵的西边,故上云王裒“未尝西向而坐”,以“示不臣朝廷”。

 “于是隐教授,三征七辟皆不就。”

 王裒“示不臣朝廷”,过着隐居的生活,教授弟子,西晋政府三次征召王裒、州郡政府七次聘任王裒,王裒皆辞绝了。

 “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号,涕泪著树,树为之枯。”

王裒在父亲的墓旁建起茅庐,早晚常到墓前拜跪,攀住柏树悲号,流出的眼泪滴在树上,树因此而枯死。”

 “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辄到墓曰:‘裒在此。’” 中国历史上有所谓“二十四孝图”,其中之一名为“闻雷泣墓”,主人公就是王裒,其来源就在此。王裒的母亲生前害怕雷声,在母死后,每到打雷时,王裒就立刻跑到母亲的墓前,说:“裒在此”,以期母不要害怕。

 “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

 “及洛京倾覆,寇资蜂起,亲族悉欲移渡江东,裒恋坟垄不去。贼大盛,方行,犹思慕不能进,遂为贼所害。”

      王裒“示不臣朝廷”,其家境贫苦。在《王裒传》中载王裒“家贫,躬耕,计口而田,度身而蚕。或有助之者,不听。诸生密为刈麦,裒遂弃之。知旧有致遗者,皆不受。”

      王裒的生卒年月史书上未留下记载,特别是不知其父遇害时王裒的年龄。《王裒传》言王裒为父服丧,“庐于墓侧”,依《仪礼·丧服》等古礼,应为成人之事。按“二十而冠”,则其父遇害时王裒应在二十岁以上。

以上《王裒传》云“及洛京倾覆,寇资蜂起”,是指“永嘉之乱”,王裒“恋坟垄”而未“移渡江东”,“遂为贼所害”,“贼”应是对匈奴的蔑称,故王裒约卒在公元308年前后,时距252年其父遇害已56年。如此推论,王裒死时已为近八十老翁。

 《蓼莪》即《诗经·小雅》中的诗篇,“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为诗中的名句。王裒每当读到《诗经》这里的诗句时,总是哀哀哭泣,泪流不止。为此,他所教授的学子就将《蓼莪》这首诗撤掉了。

王裒与《诗经·小雅·蓼莪》相关,应盖源于此。后世有关读《诗经·小雅·蓼莪》而引王裒事,其出处也应追溯到此。

                                    三、王裒孝名伴随《诗经·蓼莪》

      《诗经·小雅·蓼莪》是诗经中非常著名的一首诗。此诗以极其生动、意象的语言,感动了后世无数的读者: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这些朴实无华,但感人至深的诗句,被后世无数贤人、孝子所赞颂:

《孔丛子》:言“于《蓼莪》,见孝子之思养也。”

上博简《孔子诗论》言:“《蓼莪》有孝志。”

方玉润《诗经原始》言:“此诗为千古孝思绝作,尽人能识。” “几于一字一泪,可抵一部《孝经》读。”

严粲《诗集》言:“呜呼!读此诗而不感动者,非人子也。”

程俊英《诗经注析》:“文学即人学,即使几千年后之读者,也可能产生同样感受的”。

 无论是古代贤人,还是当代的读者,在阅读、欣赏《诗经·小雅·蓼莪》时,除去集中于诗中的词句外,也会关注此诗在后世的流传和被引用。笔者在阅读《蓼莪》以及查阅有关资料,注意到从古至今,读此诗者多引王裒一事,使我“数见王裒其名”,如:

 朱熹《诗集传》在《蓼莪》一诗的最后言:“晋王裒以父死非罪,每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受业者为废此篇,诗之感人如此。”

      明何楷《诗经世本古义》言:“晋王裒,父仪,为文帝所杀,裒痛父非命,未尝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隠教授庐于墓侧,旦夕拜跪攀柏,悲号涕泣着树,树为之枯,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

 胡承珙《毛诗后笺》言:“晋王裒、齐顾欢,并以孤露读《诗》,至《蓼莪》,哀痛流涕。”

 现代人读《诗经》,引王裒事更多,如:

程俊英等著《诗经注析》,在《蓼莪》一诗的题解中引朱熹《诗集传》:“晋王裒以父非死(裒父王仪被司马昭所杀),每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陈子展《诗经直解》对《蓼莪》诗,也引《诗集传》云:“晋王裒……。”

      上海辞书出版社《诗经三百首鉴赏辞典》对《蓼莪》诗言:“……王裒因痛父无罪处死,隐教授,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金启华等主编《诗经鉴赏辞典》对《蓼莪》诗言:“晋王裒、齐顾欢并以孤露读《诗》至《蓼莪》,哀痛流涕。”

 限于篇幅,以上只列举数例,当然不能囊括全部。

 笔者未作仔细检索,不知在朱熹《诗集传》之前是否有将《诗经·小雅·蓼莪》与王裒相联系者。但可以推论,依朱熹《诗集传》对后世的影响,以后读此诗者多与王裒事相联系当与《诗集传》所云有很大关系。朱子在其《诗集传》中所云显然多取自《晋书·王裒传》。《晋书》成书于唐贞观二十二年,即公元六四八年,在朱熹《诗集传》之前的两“大家”欧阳修、苏辙所著《诗本义》、《诗集传》中未引王裒之事。

 《诗经·小雅·蓼莪》一诗即为“千古孝思绝作”,自然世代相传。王裒“痛父非命”,其孝行感人至深,也与此诗主题相符,后世读《蓼莪》一诗多与王裒相连,本在情理只中。

 清方玉润言《蓼莪》 :“不必问其所作何人,所处何世,人人心中皆有此一段至性至情文字在,特其人以妙笔出之,斯成为一代至文耳!” 有姚氏云:“勾人泪眼全在此无数我字(诗中有九个“我”字),何必王裒!”

读《诗经·小雅·蓼莪》,思孝子之情,联系王裒,一在例举,二在言《蓼莪》之流传。方氏所说中肯,每一个儿女对其父母,“人人心中皆有此一段至性至情文字在”

 附:

1)查字典(如《古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91年)可知,“裒”有两个读音,一为poú,有“聚”之意;二为pāo,有“衣襟宽大”之意。《二十五史专书辞典·晋书辞典》(山东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刘乃和主编)在“司马裒”条后对“裒”特给予注音:“pāo包”,而在“王裒”条后无注音(辞典中绝大多数词条无注音)。据此,笔者猜测“王裒”之“裒”字应读为poú。

 2)在《资治通鉴》或《晋书》中会出现“琅邪王裒”四字。如读竖排版书,一般会在“琅邪王”三字的左边有竖线,便知是指人名(这是读竖排版书的好处,大多横排版书不作此标识),而“裒”字单有竖线。这里的“裒”指司马裒,为东晋第一帝司马睿之子,与本文所言的“王裒”为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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