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母亲的人生颜色----灰色
(2013-10-13 22: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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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家从祖父算起，父辈兄妹四人，父亲是老大。祖父解放前是从事店员工作，不擅农事。父母亲在城里工作以后，家里的经济责任主要由父母亲负担直到叔叔姑姑参加工作后再分担。我们兄妹三人在那个年代还是擅长于读书，这当然是父母的管教之功。但是也就对家庭的经济负担起到了增压作用。父亲作为一个地区党务干部，常年在农村奔波。父亲的工资是行政21级，每月59.5元，母亲应该是3级工，每月39.5元。两个人加起来不到99元。这可是至尊之数。
这又有多少购买力呢？当时的大米0.142元/斤，猪肉无骨每斤0.82元，茶油每斤0.92元。每个月负担祖父母10元以后，家里还剩89元，五个人，平均每人不到十八元。居家生活，我负责买菜，大概每月全家人需要30元，买米全家需要15元，此外还有油盐柴米费用10元，父亲下乡常年在农民家吃饭，每餐交农户0.2元，3两粮票。所以每月光是保持活下来就需要60~70元。每月所剩无几，全家人的衣服、我们的学费都要开支。我是家里的小管家，所以对于家庭的经济情况是了如指掌的。
而当时，家用电器等高级用品是收音机、此外还有单车、闹钟、手表、缝纫机等。我们家里除了缝纫机在早年母亲通过同事打会形式购买的。其余的东西都是心中有想法，手中无办法。这种困难到了1980年以后，特别突出了，因为我与妹妹上了大学，弟弟上高中。我继续在寒暑假搞勤工捡学以外，母亲想了大量的办法。也给自己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首先，我们家里在走廊里面搞起了养鸡场，那是1981年，母亲通过朋友买了蛋用良种鸡来航鸡、罗斯鸡，办起了家庭农场。到了产蛋高峰期，每天可以产蛋10多个。每个月保证不少于300个鸡蛋。因为当时我们家住在常胜路，出门就是农贸市场，母亲与我就与当时的蛋贩子接上了头，把鸡蛋卖给他们，每个月可以保证有20元左右的收入。看到这些带来了经济效益的蛋鸡，母亲给与了他们特别的规格的关照。每天下班，都要到剐鳝鱼的小贩那里去买鳝鱼骨头，然后把鳝鱼骨头剁碎，蒸熟，给这些功臣享受。木亲切地称这些蛋鸡为“鸡妹子”。为什么要饲养两种鸡？这里面有一个小窍门，来航鸡的鸡蛋是白色的，而罗斯鸡的鸡蛋是红褐色的，这样可以满足不同的客户需求。第二，我们家的鸡蛋由于吃的饲料不是商品饲料，而是高蛋白、高钙质的鳝鱼骨头，所以蛋壳硬且厚，蛋黄颜色比一般的鸡场鸡蛋要深一些，所以卖相要好得多。自然也就不愁销路。但是这也是有代价的，首先，在那个年代，干部家属养鸡卖蛋，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我们总是偷偷摸摸的。第二，居住环境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夏天，苍蝇蚊子还是增多了，气味有也不好。所以母亲每天都要清理鸡笼子，以免邻居有意见。当然我们的邻居也都很好，他们知道我家困难，没有任何怨言。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到了母鸡产蛋期过，需要退役，我们不得不大量吃鸡。因为这些洋鸡没有市场。而这些鸡的体形一般都在4斤以上。一批退役十多羽鸡，吃的我们打嗝都有鸡的气味。这个副业，我们持续了4年，我们在学校，母亲一个人与她的鸡妹子交流着。但是母亲是累的够呛的。却又没有办法。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
能干的母亲后来又发现了一个潜在的经济增长点，做盘扣。当时在我们居住的常胜路东段，是一个百货摊贩市场，有许多的小商贩卖针头线尾。当时许多人家都是自己买不了找裁缝做衣服。传统的一些服装，喜欢用盘扣，尤其是盘花扣。母亲善于女红，天生具有一点艺术潜质，所以，做盘扣是得心应手。然后再批发给小贩，这样也小有收益。只是母亲在晚上也没有了休息，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上面讲的是母亲的创收，当然还有节支，在前面已经讲过，母亲把家里人的所有的穿衣问题一揽子包揽下来，这也要节约不少的裁缝费用，比买衣服来讲，节约更多。
日子就这样紧巴巴而又不断的克服着，我们也就在这种氛围中长大。1985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父母松了一口气，弟弟考到了成都科技大学。我们劝说了母亲，终于把她持续了多年的副业终止了。
在那个年代，尽管我们的日子过得紧张，但是父母亲能够守住清贫，尤其是父亲身居组织部副部长职位，没有进行钱权交易。我们也在这种环境中，学会了勤俭、勤劳、节约等好的品行。但是我认为这种人生的灰色，不是心里的本质灰色，而是生活的一种压力与困境，只要能够好好面对，这种灰色恰恰是人类心理一种最为静谧力量，可以安然面对以内荣华富贵而泰然。
今天，我们全家都已经都有了稳定的体面的工作，收入也还算不错。父母亲也有退休工资，我们没有反哺的压力。全家已经摆脱了经济的窘境。我们兄妹总想让父母亲在物质生活上过得好一些，舒适一些，但是他们总是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终于，我发现了父母亲一个不会拒绝，也是一种对于生活有好处的设施，在他们居住的房间装上了地暖，这是他们至今最为乐呵的享受，看到他们的满足与兴奋，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吃的菜根香，人生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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