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去天堂,天堂有阳光
(2012-08-15 22: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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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今天早上,阳光逝世了,他信佛”,前天,谭媛媛告诉我,很平静。媛媛的神态,我想起了佛的境界,阳光涅槃了。
阳光是衡阳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一位工作人员。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谭媛媛的同事。
前天因为出差,所以我今天问媛媛:“阳光的纪念活动什么时候办,我一定要去灵前上一炷香”。媛媛回答:“代表家属表示感谢,他已经上山了。阳光已经信佛,相信一切都是缘分,你的这句话已经是缘”,听到这句话,我很感动,也很难受。感动是阳光已经将一切用一个字“缘”概括,难受的是阳光作为我在过去工作中的一个支持者,无论是对于我个人还是对我们单位的发展都是一个积极的推进者,而在工作的推进与支持中,他是无私的。在他远去的时候,我没有能够送上一程,没有去灵前祭奠一次,心中总是无法沉静。
静坐在电脑前面,阳光的音容不断的出现,只有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一个的汉字,算是对他远行的一种纪念,也是对自己内心世界歉意的一种自我救赎。
初识阳光在本世纪的第一年。2000年。
我们医院在华新开发区征地,手续办完以后,按照规定到了规划部,规划部的部长就是阳光。
敲门,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见者标准的普通话从门缝中溢出“请进”
进门,办公桌后面,一位帅气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微笑地注视着我。我一愣,“兵哥”,那是我喜欢看湖南卫视的乡村发现栏目,主持人李兵被老乡们亲切地称为兵哥。这位男人太像李兵了,从相貌到声音一切都像。他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不是兵哥,我是阳光,不过很多人都讲我像兵哥,实际上我可能比他大,理论上来讲,是他侵犯了我的版权,应该讲他像我”。诙谐幽默,轻松的拉近了我这个陌生人与他的距离,很阳光,我喜欢用阳光这个词,所以他给我名片,我拒绝了,只是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名字就直接书了阳光二字。
与阳光的交情就这样开始了。阳光在一般交往时很阳光,没有机关工作人员的派头,在工作上,很严谨,他负责规划,我们与他在工作上交流时,他经常是拿着尺子在图纸上比来比去,啥时认真,有时会为一点数据翻箱倒柜找资料核实。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客户的要求,他从来不是一下关门拒绝,有时候让我们将材料留下,他会在3~5天以后,打电话告诉我们,事情能否解决,我们的建设要求他给予很多的指导、协调、帮助。而做这一切,他连我们的饭都没有吃过一餐。南华附二的整体建设规划与布局,都是通过他的引荐、帮助完成的。现在,我们呆在这样一个充满现代气息、流动传统的韵味、荡漾无限生机的现代医院,作为建设的首倡执行者,我是深知阳光的帮助的重要的。
所以,我对于阳光是从内心世界完全认同的,并视之为知己。作为男性的知己,我总认为这种认可,不是天天在一起胡吃海喝就是好朋友,而是在对于事物本质认识上无需多言就能够达成一致,彼此在人格上与人品上的认同,十年八年不见面,一旦见面就能进入状况,才是真正的知己。
当我们的医院开始建设,规划工作已经进入实施阶段,阳光好像也调动了工作部门,我们都奉行真正知己原则,联系少了一些,实际上也是大家都有工作,“人到中年万事忙”吧。
2007年春末,我在医院碰到了阳光,我问“那在干嘛?”,“住院”,“什么病?”,“痔疮”。
出于工作的习惯,我到了病房查看他的病历,一看,吓了一跳。X胸片提示“主动脉夹层瘤”。
主动脉夹层瘤是一种风险极高的主动脉血管病变,只要破裂,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我问阳光“你知道你还有什么病吗?”,“知道呀”,
“你知道这种病的危害与风险吗?”,“没有那么可怕吧?我没有什么异常感觉呀”。
我只还将他的妻子找来,对着他们夫妇上了一堂关于主动脉夹层瘤的健康教育课。最后严正警告阳光“从今天起,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病房,我安排医生会诊、转科以及手术治疗事项,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手术的,这里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得。”我在他的面前专横起来。在他夫人的配合下,很快给他进行了支架植入术。手术很成功。手术后不久,他出院了,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嘱咐他要经常到医院复查,并且开玩笑说“还要记得我的好处,多到医院来看我”这实际上是一种逆向监督,只要他来找我,就会鼓动他好复查。
还是知己原则在作怪,出院以后,他又忘我投入了工作,我也在工作中忙忙碌碌。
2009年,我们新院搬家了,我请了开发区的同同志们一起吃饭,阳光来了,这已经是2年以后了。一见面,他还是那样的微笑,气色也不错。手上戴了一串佛珠
我问:“兄弟,你还好吗?”,
他回答:“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很好、非常好,我今年五月还去了西藏旅游,没有任何问题,真的感谢你,兄弟,没有你的当时的果断,我也可能没有命了”
我吓了一跳“去了西藏?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这是忽视我得心血,你再去西藏,不要来见我了”,在餐桌上,我与他急了。开发区的其他同志们也纷纷附和我。
他小心地陪着不是“我再也不敢了,我对着佛珠发誓”,他用手不停地拨弄着佛珠。也许这是他在西藏从藏传佛教的高僧哪里请来的吧-----这已经是我今天的分析,因为,谭媛媛告诉我他已经信佛了。
搬家完毕,我的工作变动了,又是大一打电话问一问他,他总是回答很好。这就是我与阳光的最后一次见面。
媛媛告诉我,阳光走得很快,他叫了一声,妻子赶快叫救护车,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阳光去了天堂,我没有来得及为他送行,我分析,他可能还是主动脉夹层瘤的问题。
只是他比起发现这个疾病,他度过了五年时间,这五年,他有工作,他去了西藏,去了地球上最为圣洁的大地,也许这就是他的心灵的阳光之地。想起他当时拨弄佛珠时的样子,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西藏,我的责怪真的对吗?
对阳光,我有很多的愧疚:
阳光的具体年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阳光是从满活力的,是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如日中天,他不会年老,所以,我不希望知道它的具体按年龄。现在,他走了,他是永远的成熟的男人,他的年龄永远就是这样了,对他而言,地球停止了转动。
阳光,这两个字是他的真实名字吗,其实我只知道这是这样一个发音,因为我觉得他就是一个阳光,不愿意他再有其他的名字,也只有阳光这样一个名字,才配得上他。所以,他在我们医院住院,包括他在手术时,我都不愿意去了解他的名字的真正写法。
对我而言,在我曾经辉煌的工作岁月中,他就是一缕阳光。
对于我们美丽的新医院来讲,他是一缕阳光。
对未来而言,当我们走进天堂,我知道,在天堂,有故友,有知己,那是,我们可能已经没有这么多的工作了,我们不再作神交知己,我们好好的做一番酒肉朋友。
阳光去了天堂,从此天堂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