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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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之韵
2010年9月号
卷首语
(卷首引文)在巴尔扎克的小说《驴皮记》中,驴皮是一种神奇的、能制造幻象的事物。巴尔扎克先生没来过中国,如果来过,他一定知道,在中国也有一种神奇的“皮”。这种“皮”,与幻影的“影”,构成了一种悠久而魅惑的艺术。
捉影
俞悦/文
在巴尔扎克的小说《驴皮记》中,驴皮是一种神奇的、能制造幻象的事物。巴尔扎克先生没来过中国,如果来过,他一定知道,在中国也有一种神奇的“皮”。这种“皮”,与幻影的“影”,构成了一种悠久而魅惑的艺术。
千年皮影,如今或成绝唱。和戏剧、电影、电视相比,皮影是如此简单和粗陋。现代人的眼睛是懒惰的,习惯于让万物在我们面前穷形尽相地展现。
但是现在,让我们回到古老的中国,月色笼罩着打麦场,或者是晒谷场,村人们扶老携幼,呼儿唤女,聚集在月光下面空旷的场地里,聚集在一方白布、一盏油灯之前,看光和影构成的戏剧。那些影子,在今人看来也许是笨拙的。但是,灵巧的手,操纵着它们,随着高亢苍凉的声音,搬演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中国有句话叫,捕风捉影。皮影艺人,就是那捉影的人。他们用影子展示那些简单的故事,一千年来,中国人为之感动与沉迷。那是因为,看皮影,不仅要用眼睛,用耳朵,还要用心。眼睛所捉到的是“形”,心所捉到的是“意”。可以说,皮影这门古老的艺术,是最草根和最民间的,但同时他也体现着东方美学最深邃的精神。
如今的皮影,或许已经成为束之高阁的遗产。技术的进步,无限延伸着人来的感官。今人的所见,比古人远为真切;今人的所见,比古人远为炫目。所以,皮影这种艺术可能永远不会再回到从前的辉煌。但是,打开那些尘封的皮影箱子,把一件件牛皮制造的影人摆放在面前,遥想当年,它们那时还活着。艺人们的手,给了它们生命,无数观众的眼睛和心,给了它们生命,它们曾经自造了如此美好,如此多姿的时光。中国人的梦想和情思,都寄托在那影子上面。
那曾经是中国人的影子,是我们的身躯,我们的生命,投放在那一方白布上,那时我们能感觉到,它们是有灵魂的。
在某个寂静的夜晚,随着音乐的锣鼓点,它们还会在月光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