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上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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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之韵
2010年8月号
卷首语
(卷首引文)所谓奢华,常常不过是被放纵了的怪癖。人类对于财富的追逐,最终会转化为一种惯性,变成对生活的自然尺度的不断逾越。然而事情之复杂和有趣就在于,这种被放纵的怪癖,也可能发展成精致得无以复加的趣味和技艺。那是人工,也是天籁。
针尖上的天籁
俞悦/文
巨大的财富,终究要散去。大多时的时候,什么都不会留下,偶尔的,却留下了些什么。
比如苏州或扬州的园林,沪上的私邸。
如同黄金的光芒,财富必然伴随着虚荣,对财富的追逐,最终会转化为一种惯性,变成对生活的自然尺度的不断逾越。由此,你可以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出现庞大的豪宅,为什么会出现价值几百万元的名车,为什么有人愿意为了一件衣服,而一掷万金。那是万众瞩目的奢华,在小女子看来,那当然也是虚荣。虚荣并非是人类的美好品德,但它可能是人类的天性。然而,没有什么比财富、更多的财富、轻易德来的财富,更能纵容人的虚荣。
所以,所谓奢华,常常不过是被放纵了的怪癖。
人类的怪癖中,很多是粗俗的,所以我们常常能够看到粗俗的奢华。然而事情之复杂和有趣就在于,这种被放纵的怪癖,也可能发展成精致得无以复加的趣味和技艺——比如顾绣,那来自沪上顾姓的骄傲。
世间再无顾绣。这倒不是说世间再没有那样一笔巨大的、用来挥霍的财富,而是没有了那样的心。顾绣成于女人的针尖,但那针尖上的心,却是广大而寂寥的。
顾家的男人们,视金钱如浮云。他们知道浮云会散去,他们把这被纵容的日子,用于捕捉和雕凿浮云一般的美。而顾家的女人们,她们的心,和她们的手,都不曾遭遇风霜,在繁华如花的日子上,绣她们的从容而娇贵的生命。
这终究是一群被命运宠惯的孩子,她们竟视奢华为自然之事,她们竟不是虚荣的。她们在金丝编制的笼子里,顾自歌唱。
那是人工,也是天籁。
这就是奢华在偶然中迸发出的创造力。
这种奢华的创造力,或许竟属于遥远的古典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