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金色童年 |
对西安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我已有10多年没有机会回去。小的时候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西安话,奇怪的是年龄越大听到乡音就越亲切。很后悔当初死活不肯学说西安方言,现在见到老乡张嘴不敢说话,一说西安话就跑调,谁也不信我在西安生活了17年。
近来,思乡的情绪越来越浓,常和家人说起我小时候的事。
老6号楼的一间半小黑屋在我记忆的深处,阴阴地放着蓝灰色的光,我们一家5口在那儿住了很久,爸妈住小间,我和两个姐姐住大屋的通铺,那时,爸爸常和他的棋友在大屋下棋,和我们睡的大床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布帘,我们总是伴着刺眼的顶灯和棋子的碰撞声以及满屋的烟熏火燎中熟睡,练下了“眼不见,耳不闻”的睡觉本领,丝毫不受影响。
没人的时候,呆在小黑屋里我会感到害怕,尽管爸爸在朝南的墙面上开了一个小窗,但小黑屋还是一年四季很难见到阳光。一次,家中没人,我躲在被子后面,怎么看都觉得阴暗的过道上站着一个人,害得自己憋着小解3、4个小时,直到爸妈下班回来。
老6号楼也给我许多阳光的记忆,板式的四层楼房,邻里之间至亲至爱,互相照应,儿时的小伙伴常常一起在院中玩耍。说一件特有意思的事,那时,院子里是让养鸡的,我常幻想能拾到一个鸡蛋,我在后院不停地翻找着鸡蛋,每翻一个鸡蛋壳,我都念道着让它变成一个真鸡蛋,可翻找了许多都是鸡蛋壳,我并不灰心,正好遇到小朋友小辉在旁边拾烟盒,我请他帮我翻一个鸡蛋壳,因为我认为要是我翻的,它就会变成鸡蛋壳,要是小辉翻就会变成真鸡蛋。小辉开始不肯,我求他半天他才肯替我翻一个,没想到这次真的是个鸡蛋,他一下就反悔了,不肯把鸡蛋给我,我以帮他拾烟盒为交换条件,他才把鸡蛋还给我。这样有意思的事很多,每次遇到“发小”(儿时伙伴)都会回味无穷。
回想起的西安,好像总离不开灰灰的感觉,也许是“黄土高坡”的原因,西安虽没有北京的风沙,但土特别的大,鞋子总是很脏。听这两年回过西安的朋友说现在不一样了,这两天正计划着回去看看,往事就更不停地涌现,一会儿浓,一会儿淡;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纠缠在心中挥之不去。
西安,我去过的地方并不多,如果让我当向导的话,很可能会走丢。我的家住在大雁塔附近,我也只熟悉那一带。记得:院门前的那条马路那时是没有路灯的,我从不敢一人夜里在那里走;登大雁塔是免费的,我常爬到顶层看日落;春天,后村大坝上有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是儿时的我觉得最浪漫的地方;还有校门外卖的柿子饼特别的香,到现在我还想念它的味道...太多的回忆,常让我怀疑那些遥远的记忆是否真实,有时甚至觉得那不是我,飘荡着,幽绕着,不是“我”却又真实地在记忆深处存在着,故乡的缩影是我人生足迹的见证。
我的过去,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