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碧水青竹

    有点后悔买了全套的《追忆似水年华》。字典一样的厚度，蚂蚁般的密集小字，还有普鲁斯特独特的表达方式都让学理出身，只想附庸一下风雅的我苦不堪言。上下两册，双份痛苦。冬看三九，夏看过了初伏，也只翻过了薄薄的一小叠。中间换脑筋多次，看完好几本书。

    用《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佐《追忆似水年华》最合适不过了，两本书都写到了巴黎，一个过去，一个现在。只是《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太灵动太有趣的书，不能很好地完成他佐餐的任务，拿起来之后，只有读完才能放下。

    很早就把《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放到收藏夹里了，一直没下决心买，因为它是个老头儿画家写的，怕呆板，怕说教，怕插图都是些水墨工笔。直到买了来，翻开，顿时相见恨晚。

    单凭那些插图变能知道黄永玉是个有趣的老头。他的画不造作，不矫情，几点笔墨便能勾勒出风景的神韵来。即使是印在32开的小书上，也能感受他的真诚。

    这是我，一个不识丹青的人的感受。

    喜欢黄永玉的画不用非懂艺术，喜欢他的人也不用了解他的成就。只要慢慢读上一会，一个坦诚、自由、智慧又有点纯真的老头便会出现在字里行间。他却说他是个受尽斯巴达式精神上折磨和锻炼的人的，并非纯真，只是经得起打熬而已。这些折磨和锻炼在书里隐约可见，轻松的文字下忧伤暗涌，简单的道理力透纸背。

    《上学记》也是一本轻松愉快的书。因为是兆武老先生的口述记录，感觉就像坐在高高的谷堆上听那些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是八年抗战的时候。提起抗战时期，我的脑子里只有两种画面，一是日本鬼子烧杀抢掠，生灵涂炭；一是八路军奋起抗战，英勇顽强。《上学记》描绘的却是另外一种生活状态。日军轰炸、粮食短缺、通货膨胀，有人却还在读书，还在做学问，他们甚至感到幸福。

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呢？

    何先生说“一是觉得整个社会会越来越好，二是觉得自己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当下就是他憧憬的越来越好以后了社会吧，我们的幸福感丢到哪儿去了？或许歌里都唱错了，幸福在月光下，在睡梦里。或许幸福就是毛毛雨。

    两本好玩的书都是老头子写的，再加上先前看过的河童，或超然，或灵趣，或古灵精怪，却同样的引人入胜。这些让人尊敬又惹人喜爱的老头儿，只在他们曲折艰辛的人生中摘取快乐的片断，描绘出沧桑后的纯美人生。我们因为这种慷慨享有一场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