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书店,李敖的一个毛病,和米老鼠唐老鸭
(2009-05-07 15: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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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到南门口给长腿妹妹再买了两双袜子,走回来时,进去“皇家书苑”看看。它也是个特价书店。买了古尔德的自然史沉思录第二辑《熊猫的拇指》,和孙郁一本薄薄的小集子,叫《求疵与废话》。我打开孙郁这本小册子时,首先翻到是一篇《谈李辉》,正是最近揭发文怀沙的那个报人李辉,于是很有兴趣,又看到有讲李敖和钱钟书的文章,觉得有看头,就决定买下。
看到一片书脊,觉得好笑,它从上至下写着:刘跃进
之后买的奶茶,和书一样是5折,喝着它,我坐在红旗大道绿荫下的凳子上读了孙郁的几篇文章。感觉这些文章很像今天的博客,短短的,由感而发,无话则结,没硬要遍得多有头有尾、道貌岸然。他说到李敖,称赞他的学养和史德,又讲“只是文字不太精到”,“在文体上,对白话文贡献不可夸大”,这真是内行人大好的实话!李敖常说,相比文章的细腻,自己在电视节目里说的话太粗糙了。可他的文章和文字却未必细腻到多么无以复加的程度,时不时更有粗率的表现。尤其是他的文章,有一个严重到可耻地步的毛病:重复自己。读他的《另一面的二二八》时,看到里面有些段落在不同的文章中,不停的不停的、几乎一字不改的重复出现,十分错愕,开始以为这是盗版者伪造的书,后来联想他在电视节目里的表现,才不作它念。把一个材料翻来覆去的说了又说,正是他老人家的一贯作风。正如李敖自己形容名人硕学演讲的话:“不可不听,不可再听——再听还是那一套”。大规模、高速度、太驾轻就熟的“出货”——平常说的“油了”——所导致文章形式上的粗率、不经意,内容上的同质,甚至对冲了人们对李敖在文字上雕琢的心血和功底的好印象,叫人觉得他“文字上不太精到”。这其实有点冤枉,因为“不太精到”,根源在“文章”的滥造,无关“文字”。毕竟对一个作家来说,相比文章,文字更本质、更重要,更关乎天赋、更反映才华,批评一个作家的文字,与批评其文章,杀伤力不可容日而语。当然,重复与滥造并不稀奇,也容易体察。但这确然是人格、成就已近乎神的李敖李大师的一个实在的问题。
回来看看同是三联出的自然沉思录的第一辑《自达尔文以来》,竟没找到印刷日期。找日期是因为我严重怀疑手上的《自达尔文以来》,是出在手上的第二辑之后的再版,因为两者封面太不是一个年代的风尚了!《自达尔文以来》简洁雅朴,第二辑呢,封面上除了各种多余的东西就没有别的,弄拙成丑。虽然好笑,但充满当年的感觉,算个典型。想想第一版的《三重门》吧……世界变得真快,快得我们能自己笑话自己。
所以一些改变得缓慢的东西不仅难得,简直稀奇和可贵。在我大4晃荡在昆明城的那段日子,我差点想把研究唐老鸭的演变作为毕业论文的题目。当然,这和悟空要吃三藏一样,只是一个构想而非事实。唐老鸭的形象自从稳定后,到今天,好歹60多年,其变化不比任何一次捷达车换代的更新来得大。所以我那是打算厘清、预判的是他性格的演变,当然不是一般的梳理叙述,而是用进化的观点,分析轨迹和趋势,找出演变的基本单位、发生模式。可当时想出了点什么,现在已经全然忘掉。今天突然知道,竟然真的有人做了类似的工作,他就是古尔德!通过测量,他发现了米老鼠形象发展的趋势,是越来越像儿童,具体特征表现为脑袋、眼睛、颅顶比例的增大。不仅是米老鼠,迪斯尼的大多卡通形象,凡是善良天真的、讨人喜欢的,大多是儿童特征明显的;相反,愚笨的、奸诈的则倾向于成人:脑袋、眼睛、颅顶比例较小。更进一步,人类对脑袋、眼睛、颅顶较大的动物,都更觉可爱,因为它们像我们的婴儿。
我想起一件事情。高中时我和王晖去逛书店,我向他卖弄知识说,婴儿和其他动物,生出来样子都很可爱,让父母看到了很喜欢,所以即使条件很艰苦,也会抚养它们;如果生下来奇丑无比、吓死八人,很有可能被丢掉,没哪个养,它们就会死掉。王晖冷笑一声:“哼!是!好丑就会丢掉去!?”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没错。我讲的是幼体生存的机制,虽然未必存在;他讲的是伟大的母性,尽管偶尔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