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街上有四座牌坊,这是北京城街区仅存的牌坊了。在街口“成贤街(清代旧名)”牌坊下没找到“文武官员,至此下马”的石碑,我一下急了……回来后居然在摄下的照片上看到,经查对无误,原来它们是在“国子监”一对牌坊的外侧。(北京国子监墙外,2013.11.29)
雍和宫就是康熙朝的雍亲王府,雍正登基后改作行宫,雍正万岁了,被乾隆改成了藏传佛教喇嘛寺。(“寰海尊亲”牌坊前,2013.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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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黄瓦,显出帝王之尊。昭泰门(此为三门之一)是雍和宫的大门,今天映衬它的是难得一见的清湛蓝天。
与雍和宫隔一条街便是国子监街,2008年翻修过一次,多少恢复了些老北京的味儿,可停在街上的小车着实讨厌,我一时找不着下马碑,心想坏就坏在这里:不骑马了,改坐车了,不忌惮大不敬了,当年拴马的院子在哪儿呢?把小车挪过去好不好?
现在可好:实地找不到的东西,在网上能找到,下马碑还在。(网上借来)
由东边进入国子监街,先来到北京孔庙。天蓝气爽,游客寥寥。
有人说这是一棵李树,无论它的辈分资格还是它的倔强顽健都令人肃然起敬。在历经千百年的实物遗产中,唯有树仿佛附着着先人的身影与气息,让追怀之情萦回不已。
在孔庙第一进院落内立有《进士题名碑》198块,上刻元明清三朝的进士51624人,其中元代3块(其余在明代被毁),明代77块(永乐十年以前的进士题名碑在南京),清代118块,堪为史料珍宝。如中华史存浩浩汤汤者,世不多见!
著名人物如张居正、于谦、徐光启、严嵩、纪昀、袁崇焕、林则徐、刘春霖……俱可找到,而沈钧儒是跨越民国、步入新中国的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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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持敬门横跨到相通的院落,便是国子监了。国子监是古代中国的最高学府,南京的国子监建于1755年前的东吴,北京的国子监建于707年前的元代。北京国子监也是元、明、清三朝国家教育的最高管理机关。
太学门内有一座大型琉璃牌坊,寺庙之外很是少见,庑殿顶式,两面横额为乾隆御题。
国子监的中心建筑辟雍位于圆形水池中央的四方高台上,老作家汪曾祺听遗老说过,为了池中有水专门打了四眼井。那天气温在0℃上下,池中欲冰欲水游不定。
辟雍是水池中央独立的重檐攒尖顶殿宇,七彩九龙祥云华带匾额“辟雍”为乾隆皇帝所书。有四座石桥与院落相通。
三千年前的周代即把“天子之学”称为辟雍(也作“璧雍”)。乾隆皇帝建造了辟雍,以便“临雍讲学”。以后登基的新皇帝都要来这里讲一次学(有满汉大学士、满汉国子监祭酒“助讲”)。龙位常在,以示对国立大学的看重。
皇帝讲学的情景只能从这幅图画里看到了:殿内站着王公大臣,余者(官员、监生、外国使节)在甬道两旁跪列成阵,恭谨聆谛……
彝伦堂是国子监的藏书处,塑像“现代孔子”自然是附加的。
想找清顺治《晓喻生员卧碑文》,问了几个工作人员皆不知,后来把我们支到了一条新建的碑廊里。190块石碑上,刻着老书生蒋衡默写的《十三经》,计63万字。蒋衡书写了12年,乾隆皇帝命和珅、刘墉负责考订并勒石永存。
东侧厅堂里设有科举文物展览。蜡像显示,监生向博士、助教问学是跪着的。
模拟的科举考棚里,书案是可抽动的滑板,两壁有槽,将书案移下来就成了床板。可见应考的时间很长。
清代试卷的实物。双语考卷,推想满人考生必须如此。
童生、生员、举人、贡士、进士,然后殿试授以官职,古时读书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攀蹬着进身的阶梯。
某一日,县衙的报子给翁家送来喜报:他家少爷翁少杰院试取中第二名,送入上庠(府学)继续深造。幸好翁家将之保存至今,让我们得以一睹昔日风景。
据刘涛《清代地方生员“入泮”述概》:“明清时代,读书士子顺利通过科举的最初级考试——童试,便可获得生员资格,拥有‘秀才’的最低功名。‘入泮’成为其人生重要转折点,从此他便异于普通百姓,或由出贡、入监肄业而得官,或继续参加更高级的乡试、会试,得中举人、进士而入仕。”
天子脚下殿试的场景,在这里复现了出来。
如此皇榜,令勤奋而幸运的学子登科耀祖,梦幻成真。
八旗之下,掩伏着三百年满汉文化嫁接结出奇异果实的深刻话题。
大都会北京如此闹中取静的街衢已经十分难寻了。静,因为这里有伟大的历史文化遗存,正是祖先留下的这些辉煌凝重的顶峰之庙堂,才令得北京不负世间古都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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