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

赵盛基

我家楼前是个风口。

夏天，人们都喜欢风口。看孩子的老人像开会一样齐聚楼前，有的拿着小板凳，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提留着玩具袋子，有的推着婴儿车。大点儿的孩子在地上玩耍，太小的孩子躺在婴儿车里吸吮着手指头，老人们像摇摇篮一样摇晃着婴儿车。风儿呼呼吹过，虽然带有热度，还是有些凉意的。高楼蔽日，风降高温，最开心的是孩子，比孩子更开心的是看孩子的老人。他们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互相叙说着自家孩子的趣事，风儿吹动着满头白发，甚是惬意。过路的行人也常常驻足。

冬季，楼前完全失去了夏天的热闹，风口不再讨人喜欢。一年到头，这里似乎有刮不够的风，寒冬腊月也不止息。此时，不但没人敢来闲坐，路过的人也匆匆离去。每次出门或者回家，拉开单元门的瞬间，我像躲避瘟神一样迅速逃离。寒风刺骨，再厚实的棉衣都会刺透，谁都不愿久留此地，唯有积雪久久不肯消融，此时的风口，只有它一个朋友。

同一个风口，为什么人们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因为它给了人们不同感受的温度。盛夏酷暑，送来清凉自然让人喜欢；滴水成冰，再雪上加霜，必然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