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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2007-12-08 14:56:24)| 分类： 日子 |
一
梦里，奶奶和我说话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就像以前那样
好多年的以前
她穿着那件黑色的平绒坎肩坐在椅子上说话
她总穿那件坎肩，那是我大学时最好的缝纫作业
她的嘴唇在动
我却听不到她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姐电话
奶奶走了
二
阳光下的公路，我不知道行驶的方向
只是紧紧紧紧的跟随
奶奶就在前面的车里
她睡着了，她要我们送她
去另一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地方
那里必然有她爱的鲜花
有满架紫色的葡萄和一树火红的石榴
还有温暖的炉子
水壶在火苗上面突突地冒着白色的雾气
过节时
窗前还会有一朵一朵盛开的烟花
三
我一遍一遍企图追忆那夜她要和我说的话
梦境却像一部黑白的默片
一幕一幕
毫无线索
四
奶奶说，太甜蜜或太悲伤的日子都不会是永恒
平平常常才是真的幸福
我知道，此刻我应该停住悲伤
我知道，最后的最后，我们还会相聚
在过完那些欢乐的和悲伤的日子
再过完这平平淡淡的一生后
我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知道，那夜
她要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五
一缕缕轻烟在阳光下弥漫，然后消逝
一切终将化为尘土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知道奶奶是在休息
跟着她的
是一点一点下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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