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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06 2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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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http://photo.pic.sohu.com/images/oldblog/person/2006/2/6/1139235956719_1671.jpg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样一条路。
牐犝馐且惶鹾芷胀ǖ耐谅贰K从绿色的森林里出来,经过我儿时的木屋,然后奔向金色的田野,再从田野穿过香气扑鼻的果园,绕过清澈见底的小河,奔向远方。
牐犝庵皇且惶跽窄的土路而已。我永远也不知道它源自哪里,它的尽头又在哪里。
牐牬遄永锏睦先司常说:“这是一条脚踩出来的路。”
牐牭笔保尚未懂事的我,根本不晓得这么长的路,怎能被的双脚踩出来。但我却看到有很多很多人在这条路上走过。那有一肚子故事的守林老爷爷,不是天天从这里,走向童话般的树林吗?那满脸胡子的大伯,不是天天牵着他的老黄牛,从这里走向田野吗?那浑身是劲儿的李二哥,不是从这里走向香气扑鼻的果园吗?那温柔美丽的小青姐姐,不也达到从这里走到小河边打水吗?还有许许多多的陌生人也从这条路上走过。他们有的背着行囊独行,有的带着儿女,赶着大车前进;有的步履匆匆,有的缓缓而行;有的只从远处现出身影,有的则在村中小憩后继续赶路……所有的这些陌生人,我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知道他们是一个个普通的行路人,他们正在朝自己的目标走去。
牐牰时的我相当喜欢这条不起眼的土路,因为它能把我带到森林里去捉迷藏,带到果园里去偷果子,带到小河边去摸鱼。特别是深夜,在苍茫的月色中,一个人站在这条冷清的小路上,仰望深邃的天空,便觉得这条路是属于我的,完全属于我的,永远属于我的。
牐牽墒怯幸惶欤当爸爸带着妈妈和我,告别这个村庄,赶着大车,像许多陌生人一样赶路的时候,我却有些茫然了。那也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天空依旧深邃,月光依旧苍茫。我们的车子越过田野、果园、小河、粮仓、房屋……我凝视着这些熟悉的景物,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了。啊,我再也不能回到那有着熟悉的目光、话语、相貌的村庄了。那田野、果园、小河、树林、木屋及与它们紧紧相连的那些晴朗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到。我突然明白了,这条路并不完全属于我,我只是这条路上的一个过客而已,我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一次。因为这是一条前进的路,而不是一条后退的路。
牐犜谝桓霾淼揽冢我们告别了这条熟悉的小路,踏上了一条宽阔平坦的柏油路。它指引着我们在一个喧闹的城市安了家。在这里,我看过各式各样的路:柏油路、方砖路、石板路、石子路……可是,留在记忆最深处的,仍然是故乡那条窄窄的土路。
牐犜诖蟠笮⌒〉穆繁嘀的网中,我渐渐地长大了。在初中的语文课本上,我读到了鲁迅先生的话:“其实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时,我突然想起故乡的那条土路,想起了老一辈儿的人经常说的那句话:“这是一条脚踩出来的路。”刹那间,那会讲故事的老爷爷,那长着胡子的大伯,那浑身是劲儿的李二哥,那美丽温柔的小青姐姐,以及那些步履匆匆的陌生人的影子,都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儿时不能揭开的谜,此时豁然开朗。虽然,我无法想象早在远古时代,我的故乡该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却知道,一定有许多只知前进,不知后退的人从这里走过。也许,他们只盯住了远方那个金色的希望,并没有注意到脚下。可是,他们却用坚实而疲惫的双脚,为后人踩出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牐犎缃瘢在这朦胧的黄昏中,我又站在这条熟悉的土路上。这不是回头,而是回首。河水在我身边流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仿佛童年的欢笑。但是时光就象这河水一样,永远不会倒流。童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流给我的只有回忆。树林依旧,果园依旧,田野依旧,只是那儿时的小木屋,已经变成了青砖瓦房。小青姐姐出嫁了,李二哥当爸爸了,大伯抱孙子了,可是,老爷爷却早已去世了——他的坟就在森林里那棵最高的梧桐树下面。
牐犗ρ粼谔毂呷忌兆拧I肀叩男『樱远方的田野和果园,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小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眺望着路的尽头,却惊奇地发现它已经消失在夕阳的火焰中了。辽远的天空,空旷的大地,使我的思想仿佛插上了翅膀,飞过时间和空间,驰骋到很远很远。我仿佛看见了从远古到现在,从这条路上走过的所有人。啊,这条普普通通的路啊,它目睹了多少人的喜怒哀乐,它看见了多少的悲欢离合。我不禁向这条普通的小路问道:
牐“路啊,你晓得自己的起点和终点吗?”
牐犅罚沉默不语。
牐“路啊,请不要把千万年来发生的许多往事埋在你的尘埃里,现在就请你悄悄地告诉我,好吗?”
牐犅罚欲说还休。
牐“路啊,从你身上走过的所有人,他们的忧思,他们的希望,都在哪里呢?”
牐犅罚依然无声。它仿佛是一个真正的智者,在用沉默暗示着什么。
牐犖抑缓玫拖峦防矗凝视着印在地上的纷乱的脚印——大的,小的,轻的,重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儿童的……这些脚印那样千奇百怪,却似乎在书写着同样的旋律。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答案,唯一的,永恒的,亘古不变的答案。
牐犗ρ粢丫落山了,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路的尽头已经隐藏在苍茫的暮色中了。
牐“远方还有路吗?”一个声音问。
牐“不管有没有,只管前进就是了。”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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