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在灾区的废墟上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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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坐在四川德阳汉旺镇一所学校的废墟上,微风吹过,地上散落的作业本被一页页翻起,那一刻我感到,面对身下的废墟中曾经掩埋着的300个生命,表演艺术是苍白无力的……”很难想象这么“诗化”的语言是出自东北大汉著名演员程煜之口
程煜:在灾区的废墟上感悟生命
由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等单位打造的大型抗震纪实性电视剧《震撼世界的七日》自在5.12大地震的重灾区实地开拍以来,一直备受各界关注。昨日,该剧的主演之一哈尔滨籍的著名演员程煜接受了本报的独家专访。当他对本报记者谈及在地震重灾区汉旺镇的拍摄时,非常动情,他的讲述就仿佛在记者眼前展开了一幅画卷:在一座已被封城的“死城”中,只有几十个剧组成员在没日没夜地拍摄着,面对废墟中的一切,大家也在时时地被震撼着,时时地感悟着……
拍摄的废墟下曾掩埋300个生命
程煜告诉记者,是央视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对他发出的拍摄邀请,当他得知这部戏里的所有人物原型都是抗震救灾中的真实人物,所有演员都将义务赶赴灾区实地拍摄时,立刻就一口答应了,“当时听说报名的演员都一二百人了,我感觉能有这机会很光荣。”
程煜二话不说就在6月5日赶赴四川德阳。虽然在进入灾区前,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他随剧组经过重重关卡,进入到已经封城的重灾区汉旺镇拍摄时,他说“那种直观的刺激,不是任何电视等媒体的间接表述能比的,那几天我的精神崩溃了,体力也崩溃了。”已经成为废墟的汉旺镇寂静得令他“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臭味,在遍地的瓦砾堆里到处都是抬尸体的塑胶手套,那些手套都外翻着,似乎刚刚从手上摘下来。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似乎是在舞蹈中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在人们头顶摇摇欲坠,而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还有尚未被挖出的腐尸。程煜特实在地告诉记者:“我连上厕所都不敢离开人群,生怕一转身就看见什么可怖的画面。”
可是他扮演的派出所所长刘大林在一所坍塌的学校中救出了30多个孩子,所以拍摄地选在了汉旺镇一所学校的废墟上,那里曾经掩埋着300多个生命。
废墟上的震撼让他感悟生命
程煜扮演的派出所所长在地震后,本来是跑到学校找自己儿子的,可是儿子被预制板牢牢压住他无能为力,他只能转身去就其它的孩子,等到救援队赶来时,他的儿子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在三天的拍摄中,程煜需要在废墟上奔走呼号,不带任何防护措施地扒开瓦砾,他不只一次地摸到砖头上黏糊糊的尸液,手被磨破了,可是时间紧迫,简单处理后,还要喷上人造血浆继续演。听到这种讲述,记者不禁感叹:“太苦了。”可程煜说:“剧组的人都是拿命在拼。”
拍摄地所在学校的5层楼已经垮塌,可是仍有一面墙顽强矗立,整个剧组就在那面5层楼高的危墙下拍摄,每天十几次的余震,每分钟都有可能全军覆没。汉旺镇已是“空城”,剧组人的盒饭要从五六十公里外拉来,学校的操场曾是停尸场,大家每天都在浓重的尸臭里吃饭。
作为飞天奖的得主,程煜的表演功力是公认的,可是他却一再对记者表示:“面对瓦砾中生命的印记,我不会演了。”有一次在休息时,累极了的程煜一屁股就坐在了废墟上,他形容那场景“微风吹过,地上散落的作业本在我眼前翻起,那上面是一页页红笔画着对号的习题。有剧组人捡起一本,那上面是一篇作文,在描绘学校的美好,可是一刹那些鲜活的生命都消失了……那一刻我感到,面对身下的废墟中曾经掩埋着的300个生命,表演艺术是苍白无力的。”他说在那样的废墟上“演”是可耻的,他在那里感悟了很多,对拍戏、对人生、对不同人在灾难面前的表现,都有了不同的认识。
抗震剧准备不足但感人至深
《震撼世界的七日》在中国电视剧制作史上可以说是个创举,5月20日开始写剧本,6月5日开机,7月1日有关单位已经开始审片了。程煜告诉记者,剧组开机后就一直分成四组,用8台机器同时拍摄,两台剪辑机驻扎在现场对当天的素材进行剪辑。由于时间太紧,很多组都没有成型的本子,边拍边写,很多角色也不如一般的电视剧交代得那么细,甚至只有三五场戏,但所有的演员大家都是在极艰苦的条件下,义务参加拍摄,有人还为此推掉了其它影视剧。“这部戏让我感受到了文艺界前所未有的团结。”程煜说。
与程煜临别时,记者发现他腿上累累的伤痕,他毫不在意地表示:“没啥事,废墟上磕的。”他在意的是:“据说审片的人看了都非常感动。时间太紧了,肯定会有些穿帮镜头类的问题,希望观众对技术上的问题能宽容些,只要能打动大家,剧组的人就没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