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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那场盛大的追悼会
——读王小枪的《爱或者离开》
——读王小枪的《爱或者离开》
文/叫兽
写作者是残忍的,这种残忍来自生活腐烂般地记忆,任何一个故事当它以悲剧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的内心都无法逃脱那种彻骨的悲伤,我甚至不能用绝望这个词语,因为我们有时候连绝望的勇气都没有,留在我们心底只是无尽的悲伤,死后也难以摆脱。
青春就是一场盛大的追悼会,而韩笑、杨错、高小三这三个兄弟成为这场追悼会参与者,或者说他们以他们的青春祭奠了这场昂贵的游戏,在时间这个标尺上它叫做青春,这些年轻的肉体和精神上却长满了带血的铁钉,他们被现实的残酷生生的钉在那里,有痛喊不出来,有血流不出来,他们象被风干的法老一样在都市巨大的欲望下变得空洞而麻木。
爱情,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梦,它虽然象开水般滚烫,但从头到脚浇下来确是无尽冰冷,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冷却剂,它会在瞬间使相恋的人们遁入冰窟。那种滚烫的欲望似乎只存在于身体的某一个部位,那个部位让杨错成为一个风流成性的家伙,他象一头用情欲武装起来的坦克,向每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开始猛烈的攻击,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成为猎物的牺牲品,然而战争总有失败的时候,他终于在百合身上成为滑铁卢的拿破仑,百合用毒品报复了这个出卖肉体的男人,让他在一阵又一阵的痉挛中成为百合脚下的失败者。韩笑虽没有下贱到出卖肉体,但他同样无法摆脱欲望的洪水,他的多情似乎合情合理,他内心还总保持着一点点的对于纯洁的奢望,正是这个奢望让他经厉着断断续续的痛苦,他曾经要与米兰执子之手,他曾经努力地做一个高尚的人,但现实还是将他击垮,米兰的自杀以及其父的冷漠并未熄灭他对于美好的愿望。而即使这样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当中又能怎样,他只能被无尽的欲望的漩涡卷进去,然后再抛出来,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冲洗后,他仅存着的一点力气也被陈小南毁掉,而林忆的死让他无法从过度地悲伤中醒过来,紧接其后的一切事情都让他一步一步走向绝望的境地。朋友吸毒的吸毒、得爱滋的得爱滋,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他的周围,他们曾经的理想,在现实面前支离破碎,永远无法张家弥合。
这个世界似乎除了金钱和性以外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爱情做为性的前奏被这般在都市中迷惘的人们演绎着,在《爱或者离开》这部小说中,我们看到的不是爱情,而是爱情背后的那种人类的占有的欲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被王小枪剥开,鲜血淋淋地淌在我们的面前。米兰的软弱,林忆的刚烈,百合的变态的报复,陈小南鱼撕网破,以及丁莹的纯粹的肉体生意,这些女人都没有摆脱她们每一个人的悲剧角色,幸福与她们的美貌无关,与她们对爱情地渴求无关,也与她们对于男人的控制无关,而最后她们所剩的不过是利益的分配而已。这个利益甚至包括爱情的利益,从林忆身上我们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爱情已经完全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她躺在手台上在鲜血中呼喊:韩笑,救我的时候。我听到的是分明的绝望,她不是在呼唤她所爱的人来救她,她在呼喊一个时代,一个疯狂的时代来救她,她至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韩笑总是一二再再二三的欺骗她,为什么感情成为廉价的口水,人们往地上吐多少就有多少肮脏的尘土附在上面,永远都拭不去的,为什么背叛来得比麦当劳快餐还快。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也是爱情的终结,更是这个时代对于象韩笑这样的男人的无情的嘲弄和报复,它要让韩笑明白,失去意味着什么,而付出这个代价的是一个女人不变地忠贞和无限的眷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爱情,表面的繁华,内在的虚脱,爱情已经无法让人靠近,它象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之后我们将看到无尽的灰烬,还有那瞬间的灿烂之后寂灭的无奈。
有关青春,我们一开始总想到阳光,想到大学的教室,想到白马王子,想到公主,想到月上柳上梢头,在《爱或者离开》中王小枪用大量的语言回忆那些已逝的岁月,这些文字对于这部小说来说,显然是多余的,但正是这份多余让我们看到了他对于青春那份特有地执著,他想用回忆来填被逝去后的无奈和挣扎,他试图通过这些片断来唤起人们对于美好地回忆,然而事与愿违,正是这些片断使这部小说更加充满了悲剧色彩,那些灿烂的回忆使残酷的现实蒙上另一层光亮的灰色,这正是我们绝望的真正的所在。它就象追悼会地序曲一样让人听到那低沉而忧伤的旋律。
爱,或者离开,这是一个伪命题,是一个有关青春的伪命题,一个有关爱情的伪命题,这个命题是我们这个时代所特有的。我们已经再没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浪漫,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真正的奢侈,我们剩下的是什么?是一场为青春而准备的盛大的追悼会,每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要为自己默哀,因为我们只有一种选择:爱,另一种不叫选择,因为我们必须离开,除此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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