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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冷·冰》
(2006-10-11 00:01:48)| 分类： 乱七八糟 |
水，像用爱情酿的酒一样；永远，沿自己的身体流着。
流到寒冷的季节，便立即；结成冰，依存但不会继续。
-----前言。
A。
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开着的窗口，解开白色的衬衫，把脸转向天空，闭上眼睛任由微风拂过身体。他说那种感觉象自己在空中飞，和飞鸟一起，孤独，美丽的飞着。
认识他的时候是一个雨夜。酒吧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音乐般的从天空砸下来，轻轻的坠落在已经溶合在一起的雨水中，弹出碎裂的声音，既美丽，又伤感。隔着模糊的玻璃窗他站在另一个世界里，独自地，打着一把纯白色的伞，雨滴顺着伞骨筑成一道透明帘子，打的水中的倒影一抖一抖。
他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西服走了进来。
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叫威士忌加冰。
我被他的眼神感染。罕见的感伤，像忧郁的天才诗人顾城。窗外的雨滴继续编织从暗红屋檐到路面青石的距离。
这样悲情的天气。吧台上颓废的调酒师。潮湿的掌心里冰冷的威士忌。瞳孔深处对面的男人。昏暗的灯光里摇曳的身影。清新的空气中张楚略带沙哑的《姐姐》。
我为这所有的一切感动，迷惘。
我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感动的女孩，被音乐感动，被小说感动，被环境感动，被一切感动。
认识我的时候他刚刚结束流浪。一把雨伞。一个男人。徘徊在潮湿的南方。一个人，在所有时候。独自浪费着剩余的生命，他说。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奢侈，自然。
你的眼睛很干净，我喜欢。我喜欢眼睛干净的女孩。不象那些年老的女人，眼神混浊，模糊。我和许多年老的女人生活过，生活过很长时间。
他给我讲他的故事。孤儿。17岁被诱骗失身。自杀未遂。辍学。夜总会。20岁参加社团。21岁代人坐牢4年。减刑。24岁返回社会。打工。被女老板引诱吸毒。做男蜜。吸毒三年。今天是他的生日。离开老板以后天天贩卖一切可以贩卖的东西。包括身体。以此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包括海洛因。
我看见淡漠的眩晕。我看见灼热的刺痛。我看见一朵花儿在死亡的寂寞中慢慢枯萎，慢慢凋零。
忘不了对他的感觉。直到今天也是这样。死亡逼近的坦然。生命即将消逝的痕迹。
B。
光明的黑暗里我逼近她的身体。女孩光滑，柔软的身体在发出刺眼的光芒，顺着花瓣的气息充满整个房间。窗台上的户外植物开的艳丽，灿烂。
我慢慢的回归原始。动作因为平时频繁的重复而显得笨拙。她在寂静里睁着眼睛，干净的看着我。肌肤象一块无比柔软的绸缎扭曲，扭曲。
黑暗中我看到一只蝴蝶温顺，乖巧的落在女孩身上，落着，永远不会飞走。她肩头的紫色纹身。一只眩目，鲜艳的蝴蝶张着双翼。纹得很美，有立体感。
世界突然模糊一片，只剩下刺眼的光线一道，像大海里小渔船穿透力极强的灯光，穿透了她和我之间，没有丝毫遮掩，一切变的赤裸，明显。
她眼角的泪水晶莹的滴在我的手里，水珠的中央是我和影子，模糊的清晰。水珠的周围是圆整的边缘，锐利的规钝。我突然想起原来和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女人做爱的情景。马上，她蜷缩在一旁，像只小刺猬。我再也无法靠近。
她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午夜风中的呻吟在呜咽。雨仍然在下。我接到她递过来的一支烟。555牌。我不需要这个，我说。毒瘾又开始每天新的折磨。这种折磨让我疯狂，让我痛苦。感觉犹如一把钝锋的刀划在肌肤表面，不痛快的疼痛，将我的躯体撕成四分五裂般，随着乱风吹到每一个角落再倒镜头似的旋转回来，反复，反复。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折磨。这种感觉让我清晰的觉得死亡和生命之间的游离状态真实的存在。我整日整夜的在这种感觉中生存。生存的状态就象水中的冰块，窒息，无法呼吸的窒息。
她用冷毛巾一次一次的烫在我的额头。她目光里的绝望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尽管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我就这样一直藏在自己的痛楚里面直到天亮。整整一晚，我在生与死之间。死神和我同在。我感觉得到。
极端疲惫的过后是轻松。我的神智清晰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我异常清醒的看到了一切，看到了我肮脏的肉体我纯洁的灵魂。在她出门买快餐的时候，我用一把裁纸刀割放在手腕上面。轻轻地，害怕惊动这种让人珍惜的安静和祥和。我点燃最后一支烟草。
她冲进门来。瞳孔和这美丽的清晨一样，灿烂，迷人。
C。
我看见血象水一样流下来。没有那种缓慢的粘稠，清清爽爽地，一串跟在另一串的后面，紧紧相连。我看到他安详的神情，像熟睡中的婴儿。腕上放弃的痕迹被无情的划过，深刻的印在我的心上，象那些年老的音乐和失去的岁月。我看着他的身体，里面像有些奇怪的冲动的声音被挤压出来，弥漫整个世界。我看到半截已经切进皮肤的刀刃，寒光闪闪，它和光线一起组成刺眼的荧荧阴影闪耀，闪耀。我闻到死亡的腐烂味道。
我看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的心底到底藏着多少悲苦哀伤。突然间我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像那种纯真的母爱一般。我发狂似的拖起他，像拯救自己一样往可以拯救他的地方奔去。
我和他对谈。他告诉我他一直在延续着的梦魇。他还告诉我这恐怖的梦魇会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来临。他害怕。害怕的要命。
我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上面有着光线无法触及的阴影，那是他的影子。
若干天后我扶着瘦骨嶙峋但已经基本摆脱毒品纠缠的他悄悄的离开这个城市，走到车站买了两张去往不知名小站的车票。我们就这样互相搀扶着，互相依赖着。
我们在绿色田野上小心翼翼的奔跑。大口的呼吸。灿烂的微笑。
我仿佛又看见了新世界的希望。像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伴着清新的空气，潮湿的土壤，活泼的小虫一起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我殷切地等待着。
在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夜色中林立的楼宇仿佛梦魇一般将我们包围。我和他蜷缩的身影显得孤单，落魄。我为这一切伤心。这里的一切又回到从前。黑暗，颓废，暴露，掩护，丑陋，罪恶，麻痹。
他的毒瘾又像魔鬼一样的缠上了他。身体的痛苦，心理的撕裂，让他徘徊在轮回之间。他又想用刀片划自己，我冲过去把他的伤口象掰青葱一样剥离开来，然后再按到冰冷的自来水管前冲洗，彻底的疼痛让他清醒。
D。
我听到自己的生命在房间里四分五散的撒落。我被分割成十几段，散在的播洒在每一寸肮脏的土地上面。
我的一切在此刻崩溃。
不要放弃。她在我耳边的声音像母亲一般。忘我感觉自己流出的泪水涌在洁白的床单上，再铺开来，仿佛波澜不惊的水面。偶尔有波纹荡过，是她温暖的手。
暗淡的光线和柔和的灯光柔和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争取的味道。音乐是苏格兰的风笛，饮料是爱尔兰的咖啡。我为这一切感动。
身体的巨大残挎预示着死亡的即将来临。我的感觉象一支笔。在剩下生命的纸张上慢慢写着无聊，空虚，感动，惶恐的字行。
她哭着对我说，你会好起来，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不怕，我说。她朦胧的幻想着未来：我们甜蜜的结婚，甜蜜的生活，生一大堆孩子，坐在麦田里看着他们快乐的嬉戏，阳光充足，空气清新。我笑着说，谢谢你，我的爱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我这么一个男人，找不到理由。也没必要。
我和她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憧憬和幻想中度过。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身体恢复和继续损坏之间需要什么样的结果。我渴望生存，哪怕只是一年，365天。
一天天过去。
太阳依旧升起。我对她说，嫁给我。她的眼光朦胧，轻轻说，好的。
E。
他终于没能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长期吸毒使他过早的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这个美丽的新世界。
坐在婚纱店的里面，我非常认真的化妆，补色，认真挑选婚纱颜色，式样，认真的拍照，选材。我认真的履行他留下来的愿望。
卫生间的侧面有一块很大面积的玻璃。从里面看去，卸了妆的我象一个婴儿，白白的，真真的。
洗净的手指冰冷。我把它们蜷缩在一起，又仿佛看到当初蜷缩在怀抱里的他。可怜的，寂寞的。
你害怕死亡吗，我问自己。
我站在他的身体前面，呆呆的望着，不明白生命怎么会这样完美的停顿。
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睡觉。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不敢大声的惊动他，深怕会吵醒他。你慢慢休息，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脸说，我会永远陪在你左右，不会离开。你没有亲人，有我。
顺着他的尸体下面，流出一股清水。我知道这是放在他身边的冰块已经慢慢溶化。它们慢慢的顺着自己的身体走着，直到冷气开放，遇到了寒冷的空间，便又变成了冰，尽管已经很不纯洁。
我坚信这是一个轮回。
我坚信。
水，像用爱情酿的酒一样；永远，沿自己的身体流着。
流到寒冷的季节，便立即；结成冰，依存但不会继续。
(完)
2001年秋
PS：这也是很久以前写的，现在看，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不懂，我靠。
流到寒冷的季节，便立即；结成冰，依存但不会继续。
-----前言。
A。
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开着的窗口，解开白色的衬衫，把脸转向天空，闭上眼睛任由微风拂过身体。他说那种感觉象自己在空中飞，和飞鸟一起，孤独，美丽的飞着。
认识他的时候是一个雨夜。酒吧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音乐般的从天空砸下来，轻轻的坠落在已经溶合在一起的雨水中，弹出碎裂的声音，既美丽，又伤感。隔着模糊的玻璃窗他站在另一个世界里，独自地，打着一把纯白色的伞，雨滴顺着伞骨筑成一道透明帘子，打的水中的倒影一抖一抖。
他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西服走了进来。
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叫威士忌加冰。
我被他的眼神感染。罕见的感伤，像忧郁的天才诗人顾城。窗外的雨滴继续编织从暗红屋檐到路面青石的距离。
这样悲情的天气。吧台上颓废的调酒师。潮湿的掌心里冰冷的威士忌。瞳孔深处对面的男人。昏暗的灯光里摇曳的身影。清新的空气中张楚略带沙哑的《姐姐》。
我为这所有的一切感动，迷惘。
我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感动的女孩，被音乐感动，被小说感动，被环境感动，被一切感动。
认识我的时候他刚刚结束流浪。一把雨伞。一个男人。徘徊在潮湿的南方。一个人，在所有时候。独自浪费着剩余的生命，他说。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奢侈，自然。
你的眼睛很干净，我喜欢。我喜欢眼睛干净的女孩。不象那些年老的女人，眼神混浊，模糊。我和许多年老的女人生活过，生活过很长时间。
他给我讲他的故事。孤儿。17岁被诱骗失身。自杀未遂。辍学。夜总会。20岁参加社团。21岁代人坐牢4年。减刑。24岁返回社会。打工。被女老板引诱吸毒。做男蜜。吸毒三年。今天是他的生日。离开老板以后天天贩卖一切可以贩卖的东西。包括身体。以此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包括海洛因。
我看见淡漠的眩晕。我看见灼热的刺痛。我看见一朵花儿在死亡的寂寞中慢慢枯萎，慢慢凋零。
忘不了对他的感觉。直到今天也是这样。死亡逼近的坦然。生命即将消逝的痕迹。
B。
光明的黑暗里我逼近她的身体。女孩光滑，柔软的身体在发出刺眼的光芒，顺着花瓣的气息充满整个房间。窗台上的户外植物开的艳丽，灿烂。
我慢慢的回归原始。动作因为平时频繁的重复而显得笨拙。她在寂静里睁着眼睛，干净的看着我。肌肤象一块无比柔软的绸缎扭曲，扭曲。
黑暗中我看到一只蝴蝶温顺，乖巧的落在女孩身上，落着，永远不会飞走。她肩头的紫色纹身。一只眩目，鲜艳的蝴蝶张着双翼。纹得很美，有立体感。
世界突然模糊一片，只剩下刺眼的光线一道，像大海里小渔船穿透力极强的灯光，穿透了她和我之间，没有丝毫遮掩，一切变的赤裸，明显。
她眼角的泪水晶莹的滴在我的手里，水珠的中央是我和影子，模糊的清晰。水珠的周围是圆整的边缘，锐利的规钝。我突然想起原来和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女人做爱的情景。马上，她蜷缩在一旁，像只小刺猬。我再也无法靠近。
她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午夜风中的呻吟在呜咽。雨仍然在下。我接到她递过来的一支烟。555牌。我不需要这个，我说。毒瘾又开始每天新的折磨。这种折磨让我疯狂，让我痛苦。感觉犹如一把钝锋的刀划在肌肤表面，不痛快的疼痛，将我的躯体撕成四分五裂般，随着乱风吹到每一个角落再倒镜头似的旋转回来，反复，反复。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折磨。这种感觉让我清晰的觉得死亡和生命之间的游离状态真实的存在。我整日整夜的在这种感觉中生存。生存的状态就象水中的冰块，窒息，无法呼吸的窒息。
她用冷毛巾一次一次的烫在我的额头。她目光里的绝望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尽管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我就这样一直藏在自己的痛楚里面直到天亮。整整一晚，我在生与死之间。死神和我同在。我感觉得到。
极端疲惫的过后是轻松。我的神智清晰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我异常清醒的看到了一切，看到了我肮脏的肉体我纯洁的灵魂。在她出门买快餐的时候，我用一把裁纸刀割放在手腕上面。轻轻地，害怕惊动这种让人珍惜的安静和祥和。我点燃最后一支烟草。
她冲进门来。瞳孔和这美丽的清晨一样，灿烂，迷人。
C。
我看见血象水一样流下来。没有那种缓慢的粘稠，清清爽爽地，一串跟在另一串的后面，紧紧相连。我看到他安详的神情，像熟睡中的婴儿。腕上放弃的痕迹被无情的划过，深刻的印在我的心上，象那些年老的音乐和失去的岁月。我看着他的身体，里面像有些奇怪的冲动的声音被挤压出来，弥漫整个世界。我看到半截已经切进皮肤的刀刃，寒光闪闪，它和光线一起组成刺眼的荧荧阴影闪耀，闪耀。我闻到死亡的腐烂味道。
我看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的心底到底藏着多少悲苦哀伤。突然间我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像那种纯真的母爱一般。我发狂似的拖起他，像拯救自己一样往可以拯救他的地方奔去。
我和他对谈。他告诉我他一直在延续着的梦魇。他还告诉我这恐怖的梦魇会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来临。他害怕。害怕的要命。
我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上面有着光线无法触及的阴影，那是他的影子。
若干天后我扶着瘦骨嶙峋但已经基本摆脱毒品纠缠的他悄悄的离开这个城市，走到车站买了两张去往不知名小站的车票。我们就这样互相搀扶着，互相依赖着。
我们在绿色田野上小心翼翼的奔跑。大口的呼吸。灿烂的微笑。
我仿佛又看见了新世界的希望。像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伴着清新的空气，潮湿的土壤，活泼的小虫一起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我殷切地等待着。
在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夜色中林立的楼宇仿佛梦魇一般将我们包围。我和他蜷缩的身影显得孤单，落魄。我为这一切伤心。这里的一切又回到从前。黑暗，颓废，暴露，掩护，丑陋，罪恶，麻痹。
他的毒瘾又像魔鬼一样的缠上了他。身体的痛苦，心理的撕裂，让他徘徊在轮回之间。他又想用刀片划自己，我冲过去把他的伤口象掰青葱一样剥离开来，然后再按到冰冷的自来水管前冲洗，彻底的疼痛让他清醒。
D。
我听到自己的生命在房间里四分五散的撒落。我被分割成十几段，散在的播洒在每一寸肮脏的土地上面。
我的一切在此刻崩溃。
不要放弃。她在我耳边的声音像母亲一般。忘我感觉自己流出的泪水涌在洁白的床单上，再铺开来，仿佛波澜不惊的水面。偶尔有波纹荡过，是她温暖的手。
暗淡的光线和柔和的灯光柔和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争取的味道。音乐是苏格兰的风笛，饮料是爱尔兰的咖啡。我为这一切感动。
身体的巨大残挎预示着死亡的即将来临。我的感觉象一支笔。在剩下生命的纸张上慢慢写着无聊，空虚，感动，惶恐的字行。
她哭着对我说，你会好起来，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不怕，我说。她朦胧的幻想着未来：我们甜蜜的结婚，甜蜜的生活，生一大堆孩子，坐在麦田里看着他们快乐的嬉戏，阳光充足，空气清新。我笑着说，谢谢你，我的爱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我这么一个男人，找不到理由。也没必要。
我和她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憧憬和幻想中度过。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身体恢复和继续损坏之间需要什么样的结果。我渴望生存，哪怕只是一年，365天。
一天天过去。
太阳依旧升起。我对她说，嫁给我。她的眼光朦胧，轻轻说，好的。
E。
他终于没能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长期吸毒使他过早的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这个美丽的新世界。
坐在婚纱店的里面，我非常认真的化妆，补色，认真挑选婚纱颜色，式样，认真的拍照，选材。我认真的履行他留下来的愿望。
卫生间的侧面有一块很大面积的玻璃。从里面看去，卸了妆的我象一个婴儿，白白的，真真的。
洗净的手指冰冷。我把它们蜷缩在一起，又仿佛看到当初蜷缩在怀抱里的他。可怜的，寂寞的。
你害怕死亡吗，我问自己。
我站在他的身体前面，呆呆的望着，不明白生命怎么会这样完美的停顿。
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睡觉。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不敢大声的惊动他，深怕会吵醒他。你慢慢休息，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脸说，我会永远陪在你左右，不会离开。你没有亲人，有我。
顺着他的尸体下面，流出一股清水。我知道这是放在他身边的冰块已经慢慢溶化。它们慢慢的顺着自己的身体走着，直到冷气开放，遇到了寒冷的空间，便又变成了冰，尽管已经很不纯洁。
我坚信这是一个轮回。
我坚信。
水，像用爱情酿的酒一样；永远，沿自己的身体流着。
流到寒冷的季节，便立即；结成冰，依存但不会继续。
(完)
2001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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