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下过乡，最近听朋友讲述了一个农村的故事，心里憋得难受。
我的一个非常要好、极有才俊的朋友因文革惹事没能进学，从商。他告诉我，最近他在甘肃收土豆，他们把汽车开到田垅，包工头指挥农民将地里的土豆翻起，再捡入袋中过磅装车。捡土豆的全是沟壑沦桑的老人，几乎没有五十岁以下的男女。他说，看到一个七十多岁佝偻驼背似虾的老太婆，满头像潮湿的雨季发霉长的白毛，她腰完全直不起来，匍匐双膝跪行把土豆捡入袋中。
我朋友对包工头说，“别让这个老太太干吧，看着难受！”
包工回答，“她还是托关系来干活的呀！”
我朋友说，“袋里的土豆太多了，她拖不动怎么办？”
包工头歪头努努嘴说，“那边有人来帮她背到车上去。”．．．．．．
(我想起了外国的油画《拾穗》，画上没有跪在田中的老人）
中午包工头在小镇（武镇花）请我朋友吃饭，正举杯时，他拍我朋友的肩膀指着旁边一桌一个高大帅气、戴名牌棒球帽的中年男士说，“他就是早上捡土豆老太婆的儿子！”我朋友愕然无语。
我知道如今老人都惯孩子，自巳亦然，个个惯得不成名堂。我也看过报导，在孔子故乡曲阜周围调查了两千老人，九成形影孤凄，没有充足的生活用品，儿女住新房，老人茕独棚舍，有的老人竟天天到媳妇门口讨饭吃！但都没有这次朋友亲述堵得发慌。
看看城市，特别是退休的公务、事业单位人员天天谈待遇（与在职人员比，当然永远难平衡。），但农村城市都是人啊！我们能干点什么呢！
2011/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