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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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武大轶事 |
右肋下痛,还得活动,从北三区老66号、后来的集贸市场处上山,走环山路到东山头。路两旁茂林嫩绿,密密麻麻,早已不是几个月前寒冬秃枝落叶的景象了。东山头往上爬,在水泵房上方向前看,灰灰蒙蒙,隐约可见东湖。以前这儿可见碧波荡漾、长堤、垂柳、游船,清清楚楚!
经过水塔有点累,走几步停一下,到老钢标处,突然一只毛绒绒棕色的野兔从我前面跑过,它没有看我,很快的窜入左边的草丛中。我征住了,眼睁睁的盯着它,这不是梦吧!一会儿,它从草丛中跳出向山下奔去。
珞珈山上又有野兔了!我兴奋得无法自制!呆呆的看着他遁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
太好了!珞珈山上又有野兔了!
小时候珞珈山大多了,现在的九区、原车队、三区的绝大部分都是山林,只有老武大附小和十八栋十余栋房子,到处是灌木茅草,野物比比皆是。只要上山就可以看到斑鸠、野兔、松鼠,有时可碰到麂子,晚上黄鼠狼到处窜,蛇也多,大人不让我们上山就是怕被蛇咬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我读小学时几乎每周都要上山去玩,东山头、西山头的两个碉堡,水塔旁边的地堡都是我们常常光顾的宝地。那时我们常纳闷,碉堡、地堡在密林中,那些枪眼、炮眼、了望孔有什么用呢?后来从旧照片上发现,上世纪30年代珞珈山是光秃秃的,“近瞰东湖,遥睇长江,人迹稀少,独行无忧。”(吴宓)几十年来农业专家叶雅各设计混载的枫、樟、栎、松郁郁苍苍,树林中半人高的灌木、茅草、橛类,真可以五步不见人。
上世纪50年代,珞珈山上人口增加并不多,那时学校经费有限,几十年山下只修了36家、幼儿园和一排八家的校长书记住宅。那时野物已越来越少了!1958年的打麻雀,鸟也少了。这几年禁止打鸟,八哥、斑鸠、喜鹊又多了,它们在你身边跳跃,完全不避人。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在山上最后一次看到野兔的情景,那是文革中1969年的冬天,爸爸刚从集中隔离的学习班放回家,妈妈又到襄阳拉练去了,姐姐去沈阳,妹妹在天门乡下。我正在恋爱,女方住在一区山前,我几乎每天往山上跑。爸爸早上要去学生四栋学习、看门,中午、晚上回家吃饭,所以我中、晚都要赶回家给爸爸做饭。晚上我本应该在家中陪陪颓唐的爸爸,可那时青春年少,吃完晚饭还往山上跑,又想着家里,一般九点前还是回二区了。
有一天晚上大概八点左右,我和恋人卿卿我我后在东山头分手,一个人从环山路往回走,快到西山头时,突然发现路中间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只很大的棕色野兔,它瞪着一对灰色的眼睛看着我,好像不怕人。我也楞住了,自动停了脚步。它看了我好几秒钟后才一蹦一跳的跑开。我回到家里爸爸已洗了脚准备上床睡觉了,我告诉他我在西山头碰到一只大兔子,他从口中移出纸烟,好像笑了一下说,“上周我到山前陈老跋(?)(陈登恪)家里去,在西山头也碰到了野兔!”我想是同一只吧!爸爸去陈家是他最后一次上山,他是在宣布为“人民内部矛盾”后才去找老朋友聊天的,他们谈了些什么,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了!
2003-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