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决心写轻松的文字？！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脸面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以前的读书人大体都是要脸的，爸爸病入膏肓时躺在破藤椅上还喃喃地说，有的人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我是“棺材里擦粉，死要脸！”

我一满60岁，就不教书了。没有了叶落的惆怅，也没有了花开的烦恼，当然大人先生们也看不上我。有几个“二级学校”相邀，我也谢了。多点银子谁不高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脸。

现在教书太凄惨，天天都要面对一个“假”字。讲台上说假话成风，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尤其在评职称、抢先进、争什么“名师”“学术带头人”…时，那种自吹自擂和撕咬真悲哀！学校、院、系的“评估”“检查”更是无人、无师、无生不做假！编成绩单、改试卷、补以前毕业设计的文本评语、现编讲义…有一个著名的大学居然给老师分配任务将现编的以前的试卷做旧，并介绍经验，用蒸汽熏一下再晾干最好！呜呼！师道存哉？

每一次学校的评估，就是数千上万师生道德沦丧的演练！评估就是一条泼满墨汁的路，大家走过去，用路上的墨染黑了脚，有几个人能用脚带走路上的墨？！

大学扩招，只认票子，以前大学的毕业设计规定一个教师最多带四个学生，后来增加到八个。如今变了法儿，三、五十都不多。某国家排名前十名的软件学院的院长前几年就对我说，“我的在读的研究生已超过百人了！”

窃私想八年前我当系主任时，带八人的毕业设计，实在忙不过来，请了年青教师和研究生帮忙，自己只分配任务开几次会，和同学接触很少，工作都是别人干的。每每清夜扪心，总觉得自己精力太差，看见他们常有惭愧、内疚的感觉，脸面难受。

今年毕业设计答辩时，一个重点大学的二级学院一排教授、教师正襟危坐，字正腔圆一板一眼的问学生问题。学生答不出来，一个反聘的老教授问，“您的毕业设计是那位老师指导的？”（其实毕业设计的封面上有指导教师的大名）学生答，“您就是我的指导教师啊！”

这个老教授傻了！旁边的教师都眼看前方，鸦雀无声。

这个老教授还有脸教书吗！

他还在发挥余热，还在讲台上，

我想，他肯定认为，什么脸不脸的，大家都一样，没人赶我下讲台，我为什么和银子过不去！

        2009-5-19